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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什么?”元胤走到凉塌边,直接倒在了兮兮身后的软枕上,浑身透着淡淡的酒气。兮兮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赵元胤,你喝酒了?喝得还不少嘛!”
“嗯,跟昭荀喝了两壶酒。”元胤半闭着眼睛说道。
“你跟昭荀喝什么酒?”冰残抬头问道。
元胤坐起身后,一只胳膊缠在兮兮肩上说道:“明珠的事,他总得给我句话吧。”
兮兮转脸问道:“你真要昭荀先生娶个醋明珠?赵元胤,棒打鸳鸯会遭天谴的!”
“那你想怎么样呢,梁姑娘?”元胤看着她笑问道,“让他娶乔鸢?总得人家乔鸢肯吧?再说了,乔鸢还是死对头青月堂的人。”
“私奔呗!”兮兮满脑子梦幻地说道。
“呵!”元胤把头搁在兮兮肩上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都觉着不现实吧?不过,我要是昭荀先生,索性就带了乔鸢私奔,逃到西伯利亚放羊,或者北极养企鹅都好,我还不信了,地球都归你们管!”
冰残也笑了,问元胤道:“昭荀怎么说?”
“他自然是不愿意娶明珠的,也不愿意走你的老路,还在那儿跟自己过不去呢!横竖明珠和祺祥还不着急回去,让他自己想想吧!”元胤说完起身把兮兮从凉塌上横抱了起来,大摇大摆地往房间去了。
冰残笑着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写着手里的东西。没过多久,一个侍卫进来禀道:“大人,庄允娴进城了。”
“她又来了?”冰残微微拧眉问道。
“现下在她的小宅子里待着。”
“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这会儿才通报上来?”冰残肃色道。
“请大人恕罪!庄允娴什么时候进城的并不清楚,是属下们疏忽了!”
“下去吧!”
侍卫退下后,冰残不禁陷入了沉思当中。庄允娴进惊幽城向来是怎么来怎么去的,大摇大摆,一不用化妆,二不用改装,跟回娘家似的。可为什么这回她如此谨慎小心,甚至小心到暗探们一时都没有察觉到呢?她到底来惊幽城干什么的?
第二天起*时,兮兮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她失业了!尹妈妈忙着给沈瑶银赎身,茶坊的东西还要几天才能恢复。她想着想着就转身把手里的梳子丢到了元胤身上问道:“哎,赵王爷,我是不是该找你们幽王府要失业补助金啊?”
元胤睁开慵懒的眼睛,捡开打在身上的梳子问道:“什么金?”
“因为那个醋明珠,我失业了,没活儿干了,是不是该你们幽王府赔偿我啊?”
“好,去找乳娘拿印章,自己取去。”
“我才不去呢!”
“过来。”
“干什么?”兮兮弯腰捡起地上的梳子,趴到元胤身边问道。
元胤侧身看着她问道:“习惯了吗?”
“习惯什么?”兮兮眨了眨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
元胤嘴角浮起一丝邪笑,往她耳边靠了靠,轻轻地说了两个字。听到那两个字,兮兮的瞳孔瞬间就大了,脸也红了,用头往元胤脸上撞了一下。元胤没躲过,仰面痛叫了一声。
兮兮起身气鼓鼓地说道:“活该!一大清早的,你能不能说点有利于世界和平,经济繁荣,身心健康的事儿?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赵元胤?我没习惯!一点都没有!再多几回也不会!”
“梁兮兮,”元胤捂着鼻子笑道,“把我鼻子撞歪了,不怕你儿子没鼻子?”
“我只是撞破了你的长相,又没撞破你的基因,有什么干系?哼!”兮兮把梳子往梳妆台上一扔,抓起昨晚被元胤扯掉的小布包往身上一跨,回头道,“我懒得跟你这个脑残的说话,我要出门找事儿做了,走了!”
“给我回来。”元胤从*上跳了起来。
兮兮见状,赶紧打开门往外面跑去。刚跑到偏厅里,她就被元胤从后面圈了起来,整个人差点飞了起来。正想喊救命时,元胤忽然松了手,往凉塌上看去。
冰残昨晚没回房间,就在凉塌上撑着头睡着了。元胤轻轻地拍了拍兮兮的背,贴着她的脸说道:“早点回来,别到处乱跑。”
“哦。”兮兮飞快地跑出了偏厅,噔噔噔下楼去了。
元胤走到凉塌边坐下喊了一声:“哥,醒醒!”
冰残手抖了一下,仿佛从梦里惊醒了过来。他睁开略显疲惫的双眼看了元胤一眼问道:“起了?”
“庄允娴又来了?”
“嗯。”冰残揉了揉手肘应了一声儿。
“人呢?”
“在她宅子里。”
“这回这么客气?不直奔我来了?不像她啊!”
“谁知道呢?”
“你去睡吧!”
冰残起身往二楼自己的房间去了。这场拉锯战里,最累的不是元胤,也不是庄允娴,是冰残。每每庄允娴出现时,冰残从来都不敢掉以轻心。庄允娴和元胤,谁伤了,他都不好过。
元胤无奈地看了一眼冰残离去的背影,向门外的侍卫招了招手问道:“庄允娴这会儿在干什么?”
“半个时辰前刚刚报过,庄允娴一大早就出门了,似乎不像是来杀主子您的,更像是在找人。”
“找谁?”
“属下暂时不清楚。”
“查清楚!”
“是!”
元胤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心想,这女人转xing了?不太可能吧?到底有完没完啊!
冰残这一觉睡到了天黑。他醒来时,第一件事就是招了侍卫来问庄允娴的动向。侍卫没进来,元胤端着个托盘进来了,几碟小菜和一盅腐竹鸡汤。他喝了一口汤后问道:“哪儿来的?”
“问翠月要的。”
“你脸皮还真不薄呢”
“横竖她心里清楚谁脸皮厚就行了。”
冰残似笑非笑地瞪了他一眼:“今天没出门儿?庄允娴呢?”
“她好像是找人。”
“找谁?”
“不知道,她这回有些奇怪了。不像是冲我来的,像是在找个什么人似的。今天她几乎把惊幽城逛遍了,甚至连ji馆都去过了。”
冰残手里的汤勺停了停,抬起眼皮问道:“然后呢?”
“现下又回她宅子去了,再没别的动静。这与她从前每回来惊幽城的行迹有些不太一样儿。”
冰残抹了抹嘴,低头沉思了片刻道:“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儿?跑到惊幽城就是为了找人?”
“看样子,她很着急找到这个人,只是我们暂时不知道她到底想找谁。”
刚说到这儿,二楼处响起了噔噔噔的脚步声。除了兮兮之外,每人能跑出这么富有节奏的脚步了。冰残笑道:“快去吧,你的梁姑娘回来了。”
元胤起身开了门,走到二楼平台边上,靠在栏杆,抄手叫住了正在上楼的兮兮:“梁兮兮,这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兮兮转过身来,小脸红扑扑的,像是喝了不少酒,手里还提着油纸包。
“喝酒了?”元胤微微颦眉问道。
兮兮噔噔噔又跑了下来,站在元胤跟前,扬起她那小脸笑道:“尹妈妈请我喝的!今天我陪着她去把沈瑶银赎了出来,她谢谢我呢!晚上做了一桌子美味儿,我就勉强陪着她和沈姑娘喝了两口!嘿嘿……”
元胤很喜欢喝了酒的兮兮,以及喝醉了的兮兮。因为喝醉了的兮兮就变回梨花了,而喝了酒的兮兮话特别多,心情也特别好,还会跟他撒个娇什么的。如果不是考虑到兮兮身体受不住,元胤真想每天都让她喝几壶。
“喝了酒还这么晚回来,你觉着我明天还会放你出去吗?”元胤故意逗她道。
“我又不是天天喝酒!”兮兮睁大了眼睛,很认真地辩解道,“今天是尹妈妈为了谢谢我特别请我吃饭的,我怎么能拒绝呢?人家一片好意,不能当驴肝肺吧?我也没喝多少呀!要不然我指定回不来,躺她那儿了!”
“把功劳都算在你一个人头上?你这小脸皮还不薄啊!”元胤爱怜地用过手指弹了弹兮兮的脸蛋。
兮兮躲开道:“你别忘了,那么精彩绝伦的故事是我的编出来的,要不然那个醋明珠还在那儿哭呢!对了,尹妈妈给了一包炸小鱼儿,可下酒了,我请你吃吧!你吃饭了吗?”
“舍得问我吃过饭没了?你可真算有良心呢,梁兮兮。”
“怎么了?你还没吃饭啊?”兮兮说着把那包鱼拍在了元胤的心口上,笑米米地说道,“那炸小鱼儿请你吃吧!”她正想把手拿开时,元胤宽大的手掌压了上去,盯着她目光幽幽的说道:“梁兮兮,我有点生气了。”
兮兮想抽手抽不回来,鼓着腮帮子说道:“你没那么小器吧?人家都说请你吃炸小鱼儿了嘛!炸小鱼儿可好吃了,很下酒的,你赶紧去尝一尝吧!”
元胤紧紧地摁住了她那只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感觉像真的生气了。她瞟了一眼元胤的表情,飞快地垂下了眼帘,停下了抽手的动作说道:“大不了往后不在外面喝酒,总行了吧?”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哦,不这么晚回来了,行了吧?”
“还有呢?”
“还有?”兮兮抬起头看着他问道,“还有什么啊?”
元胤又不说话了,就死死地盯着她,盯得她头皮发麻。她微微地蹦了两下,抽着手嘀咕道:“赵大爷,您想怎么样就说呗!您觉着您的眼睛很传神,很会说话吗?可小女子的智商有限呐,看不明白呢!”
元胤被她逗笑了:“你还知道你脑子笨啊?”
“知道了知道了,您松手吧,赵大爷!”兮兮望着他央求道,“您不是还没吃饭吗?饿着您多不好啊!上回人家唐姑娘都说了,您是一城之主,您的生死干系着几万人的性命呢!您要因为跟我斗嘴饿死了,小女子的罪就大了!您去吃饭吧,吃炸小鱼儿,可好吃了!”
元胤眸光微微一沉:“我不想吃鱼了,想吃人。”
“吃……想得美!”兮兮忽然就明白过来了,扑上去,往元胤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可人家元胤压根儿就没吭一声,也没松手,虽然手背上浮起了两排小牙印。元胤含笑低头看着她问道:“就这点能耐?”
“你不疼吗?”兮兮问道。
元胤握着她的手往身边带了带,微微垂头,看着她的眼睑轻声笑道:“我没你那么喜欢喊疼。”
兮兮最开始没明白过来,过了几秒后,她猛然反应过来了,脸上那点红晕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甚至脖子上了。她像个小松鼠似的原地蹦了起来,又羞又急地捶着元胤道:“赵元胤,你快松开,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一点都不利于身心健康!炸小鱼儿也不请你吃了!松开松开!”
元胤微微松开了摁着她手掌的手,她正想抽回去时,元胤又把自己的手扣了上去,十指紧扣,然后绕到了自己背后,让她更贴近自己一点。她也不蹦了,知道是抽不回手的,比力气,她压根儿就不是赵元胤的对手!
“赵大爷,您不觉着热吗?”兮兮软和了语气,不打算用强攻了。
元胤垂下头,贴着兮兮的额头问道:“梁兮兮,昨天那碗醋好喝吗?”
“好喝啊!已经帮你们王府鉴定过了啊,怎么了?”兮兮望着元胤问道。
“为什么吃醋?”
“卡了鱼刺呗!”
“说金铃儿吃的是干醋,你吃的什么醋?”
“我嘛……山西老陈醋呗!”兮兮说着很自然地垂下了眼帘,卷长的睫毛在她微微泛红的眼睑上映出了两排漂亮的弯影儿,瞧着又娇又俏。
元胤紧了紧与她十指交握的手,笑问道:“梁兮兮,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回王府?”
“不说好了吗?你又想反悔?”兮兮拨着元胤腰带上那块大方翠玉说道。
“好像是你说话不算话吧?”
“我——有——吗?”兮兮晃了晃脑袋说道。
“还不承认?”
“承认什么呀?”
“既然这样,那我现下就放你走,好不好?”
“好啊!最好给我备辆四驱双排量的马车,这样我可以跑得更快些……”
话刚说完,元胤忽然松开了紧握着的手,站直了身子,绕开兮兮,面无表情地往楼上走去。松开手那瞬间,兮兮的心咯噔了一下,这人是说真的吗?刚刚还热得出汗的手心被一阵微风吹过,透着股凉气儿,一直凉到了她心里去了。
忽然说要送走她,为什么她觉着心里这么难受,这么寒凉呢?她完全不知道,她脸上这瞬间委屈的表情彻底出卖了她!刚刚上了两个楼梯的元胤忽然转过身来,面带笑容地看了一眼她那表情,走回来一把bao起来她说道:“梁兮兮,往后最好别再撒谎了,你的谎话没你的说书精彩!”
“什么意思?你耍我啊?”兮兮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想知道?一会儿告诉你!”
“喂……你带我去哪儿?这是二楼啊!赵元胤你……”
不多时,正在吃饭的冰残忽然听到些动静,无奈地笑了笑,闷头喝了两口汤。这两小祖宗可真是会找地方闹腾!昨晚守了他们*,这会儿还要闹出这么些动静扰他吃饭,可算服了!
每回庄允娴出现的时候,冰残总会小心翼翼地守着元胤,生怕伤了他们其中一个。这么些年,冰残就是这么过来的。不知不觉已经有十余年了,再怎么样,他也觉着有些累了,特别是秦梨花死的时候,元胤抱着他哭了一场。当时他心里也像针扎了似的疼,恨不得失了心爱之人的是他。
庄允娴和元胤,原本是他人命里绝对不能动的两个人。可目睹过元胤的伤心后,他也颇感累了,忽然觉着珍惜这两个字倍感重要。他不想跟庄允娴再这么纠结下去了,他想活着,完完整整地活着,保护元胤和身边他能保护的人。
当听说庄允娴又来了时,他感觉到这场拉锯战似乎该有个结束了……
这时候,昭荀忽然推门走了进来,一边往外瞟一边笑问道:“冰残哥,主子在二楼吗?”
“关门!”冰残放下汤碗说道。
昭荀把门关上了,坐下笑道:“主子有点过分了啊!冰残哥,你该管管他了。”
“一会儿再收拾他,”冰残瞟了一眼昭荀问道,“你呢?有事吗?”
“哦,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来找你聊聊天儿。”
“聊天儿?”冰残斜眼盯着他问道,“找乔鸢不更合适点吗?你什么时候有兴趣跟我聊天儿了?怎么了?明珠又来抽你了?”
“没有,”昭荀一脸沮丧道,“不过我倒宁愿她抽我,抽死也就罢了,总好过于……”
“怎么了?”
“唉!也不知道她哪根筋儿不对,今天整个人都变了,连说话的强调都变了!这也就罢了,晚上还给我做了一桌饭菜……”
“好吃吗?”
昭荀欲哭无泪:“你觉着呢?”
冰残笑了:“再不好吃,也是人家明珠的一番心意。明珠也只是想讨好你罢了,你还跑这儿躲着呢?”
昭荀垂头丧气,摆摆手道:“我不走了,我宁可天天在这儿躲着,我也不回王府去了。她今天那个调调,弄得我真像抽根银zhen儿扎她了!她本来就是那脾气,忽然一下子温婉了,我总觉着哪儿不对劲儿!”
“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算了吧,冰残哥,你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瞧瞧这饭菜,一看就是龙姑娘送来的。横竖庄允娴又来了,你索性跟她了结了前仇旧恨,娶了龙姑娘算了!”
“管好你自己吧!”
一连三天,庄允娴都没来找过元胤,反而是很认真地在城里找个一个什么人。幽王府的人都意识到,庄允娴这回真的有些不同了,好像真的不是冲元胤来的。
第四天傍晚,冰残正准备回王府取些东西,另外一个侍卫匆匆跑来了:“大人,庄允娴说想见您。”
“见我?”
“是的!”
“她有说什么事儿吗?”
“没有,她只是跟我们派去的暗探说,想见您一面。”
冰残略有些吃惊,这些年来,庄允娴回回都是冲元胤去的,极少跟他直接打过正面,而这回竟然说要见他?他丢了手里的汤勺,起身出门去了。
庄允娴的宅子此时已经上了灯,单薄的灯光无力地照着这个不大的院落。冰残推门进去时,庄允娴正站在院子里那簇扁兰花丛旁发神。听见响动,她回了回头。
自从上回攻打幽王府之后,冰残没再见过她。一晃半年过去了,她似乎看起来有些不同了,可冰残一时难以分辨出她到底哪儿不同了。
迎着冰残审视的目光,庄允娴走了上去,口气淡淡地说道:“劳烦了,冰残大人。这么晚了,还请您亲自过来一趟!”
“有事?”这女人太过于客气的语气让冰残有点不舒服。
“想请教您一件事。”
“说吧。”冰残反背着手站在她面前道。
“幽王府有没有抓过青芽儿?”
“没有。”冰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真的?”
“你就是为了问这个?”
“是,请您来就是为了问这事儿的。多谢了,冰残大人!我没有别的事儿了,您放心,过两天我会离开惊幽城的。”
庄允娴的淡定超出了冰残的想象,这瞬间,他有点错觉了。若是从前的庄允娴,无论怎么说话,语气里都带着一股子嘲讽和酸涩。可今天站在他面前的庄允娴仿佛换了一个人,说话不再那么刺耳,不再那么冷漠,且多了一种说不清的生分。他跟这女人一直是有隔阂的,却不曾这么地隔阂。
“怎么了?大人不相信吗?我只是来这儿找青芽儿的,不是来动你的元胤主子的。”
“你真的投靠了青月堂?”
“您应该早知道这事儿,又何必现下才来问我呢?没错,我是投靠了青月堂,大人是否这会儿就打算抓了我回去呢?”
“你以为我不会?”
“你会,因为你早就对你的手下下过令,看见我不必再留情,但是——”庄允娴忽然探手进衣领,手上狠狠一扯,扯下了一条挂着坠子的绳带,递到冰残眼前,“大人从前似乎说过,这东西可以保我一命。我现下请大人您兑现您当日的承诺,想必您不会反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