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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右相府老夫人六十大寿寿辰过后,陵京又开始沸沸扬扬,这一次的八卦对象当仁不让又是右相府的两位小姐,有的说是苏大小姐横刀夺爱,将原本该是她妹夫的太子殿下从郡主手里抢了过去,有的说是苏大小姐和太子殿下互倾爱慕时被人当场抓了个正着,还有的说是二夫人设计安乐郡主落水,最后害人不成反害了她自个的女儿苏婉兰。
酒楼茶肆,市井之间,关于右相府种种不利的丑闻那是传得满陵京城皆知,而右相府这段时间则异常的安静,无论外面的传闻有多不好听,右相府的朱漆大门紧紧深锁,不做任何的回应。
陵京的勋贵人家,暗中也在揣测着皇上最终会做何决定,但自那日皇上摆驾回宫之后,皇上就不对此事发任何表态,只在每天早朝时,皇上的脾气特别的容易生怒,一众大臣们稍有差错就会被皇上轻则痛骂一顿,重责罚俸,一时间,人人岌岌可危,个个夹起了尾巴做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皇上的出气筒。
至于当事人之一的太子殿下,据说在乾清殿整整跪了三天差点晕过去才得蒙皇上召见,一通训斥之后命人把太子殿下给送回了东宫,可是到底皇上还是没有说出对当日的事做决处置。
苏景石每天顶着巨大的压力去上早朝,每次退朝时还要接受众同僚们或讥诮或不耻的调侃,这样的境况下,他的心情又岂能舒适起来,每每下朝回到府中,他都要去二夫人的风荷轩,将在同僚们那里受到的气出在二夫人身上,然后看到二夫人被他骂得哑口不语了他就一转身去了青姨娘的院子,而二夫人每每恨得直咬牙,苏清兰便会劝她隐忍,倒不是她有多关心二夫人,而是她实在害怕她这个娘亲又做出什么让人非议的事情出来,令她嫁给太子殿下为太子妃的美梦成空。
在右相府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着都应该给老王妃个说法,老太爷便命苏景石去登门求见老王妃,一来是想给老王妃一个说法,二来是想探探三丫头的口风,看事情还有没有转圆的机会,但让老太爷失望的是,苏景石登门求见吃了个闭门羹,门房说了,老夫人吩咐的,凡是苏府来的人不用通报给她直接不见。
这般过了十来天,皇上还没有就当日的事表态,北堂逸再也按捺不住,瞒着皇后悄悄溜出了宫到了忠勇王府,见是太子殿下,王府的门房很是和颜悦色的将这位尊贵无比的财神爷给迎了进去,姑娘早就打过招呼了,若是苏府来了人,一律不用通传不见,但若是太子殿下来了,得麻利一点招呼,听说姑娘手里有张欠条可是这位殿下写下的。
北堂逸总觉得忠勇王府的门房以及管家似乎太过热心了一些,瞧着他的眼睛就像看着一座金光闪闪的金矿般,但转念又一想,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宫太子,将来还是未来的君主,这些个奴才哪里见过像他这样身份无上尊贵的人,所以这般热忱也在情理之中。
管家将他带至前院大厅,命丫鬟沏上一壶上好的龙井茶后方恭恭敬敬的道:“请殿下稍候片刻,奴才已命人去请郡主,相信郡主即刻就到。”
北堂逸挥挥手,管家弯着腰退下,他端起桌子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茶叶是上等的雨前龙井,让他心底的焦灼之意稍稍褪消。
漱玉阁,廊下的鸟笼里,小八哥扑扇着翅膀,间或发出一两声清脆中略带尖利的声音,微风轻轻刮过珠帘相互撞击发出玉石之音,院边的围墙上,深绿浅绿的藤草层层叠叠爬满整个院墙,愈发为整个院落添了三分清新。
“姑娘,还不去么?”翠墨轻轻摇着手中的萤扇问,由管家通传太子殿前到来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姑娘只命管家去回禀太子殿下说她即刻就去,可这都小半个时辰了,姑娘还乐悠悠的坐在这里执着医书看,看情形,显然是根本就没有起身去见太子殿下的意思。
苏心妍浅浅一笑,“咱们这位殿下如今正怒火冲天,不把他晾晾,他那火气就得撒在你家姑娘我的身上。”
一边的紫娟忍不住睁大了眼:“姑娘,您把太子殿下晾这么久,他不是更气么?”
苏心妍轻轻摇头,“晾的时辰短了,咱们这位殿下自然会怒火冲天,可晾得时间若是刚刚好,他就会明白你家姑娘我不是任他舀捏的人,晾的时辰够久的话,他更会明白如今是他有愧在先也是他有求于你家姑娘我,明白了这一点,你家姑娘我就可以去见那位殿下了。”
一袭话让紫娟和翠墨恍然大悟,紫娟忍不住道:“姑娘是愈来愈聪明了。”
身后碧月和千枝等人虽不曾说过话,脸上的表情却同样是赞成的,那个太子殿下,当他真是个香饽饽么?不过是送姑娘姑娘都不乐意要的烂馍馍罢了,也就苏家那对姐妹花跟狗见了骨头似的两眼冒光去争去抢!若是北堂逸知道他堂堂太子在几个在他看来身份最卑微不值一提的奴婢眼里居然是没人要的烂馍馍,只怕会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前院大厅里,北堂逸望望墙上那自鸣钟,脸色由刚刚的铁青已然变为深墨色,他瞪着一边束着手垂着头看上似极之恭敬的王府管家道:“她究竟还要多久才能见本宫?”
这茶都喝了快一壶了,这恭房他也上了三次了,那丫头却迟迟不现身,摆明就是故意的,可恨!
尽管心中又气又恨,但他还是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丫头故意晾着他是因为算准了如今是自己有求于她,她这是在向他这个太子无声的宣战,有求于她的人是他这个太子,所以想要求人就得摆一个好的姿态,别以为自个是太子就能为所欲为!
正因为想明白这个道理,他虽然气得直磨牙,恨不能甩袖而去,然一想到父皇阴沉的脸他的脚就有如千斤重一般提不起来,再想到暗卫递了消息说苏大小姐忧思成积已然病倒,他这心里头就难受之极,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清儿床边好好安抚她,但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因为当日的事情,母后对清儿已然有了很不好的印象,他若再冲动行事让母后知道,只怕母后就会像除去那些曾被父皇宠爱的妃嫔一样除去清儿。
如今母后不曾对清儿下手,不过是因为父皇还不曾表态,母后若妄然对清儿下手,只会被世人所诟病,以母后的聪明,清儿的命暂时是保住了,可谁知道以后等这事的风波平定之后,母后会不会对清儿狠下毒手呢?
他不能冒这个险,让清儿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让父皇下旨立她为太子妃,这样一来,纵然母后心中再不喜欢清儿,也会因为忌惮她是父皇亲自赐给他的太子妃而忍下心中的不满,而如今能让父皇下旨的人,也就只有老王妃或是苏心妍了!
管家瞅着太子阴暗的俊脸暗自扁嘴,但面上却依旧恭敬的回道:“请太子稍等片刻,容奴才再去问问。”
北堂逸忍不住挑眉就要发作,但最终却还是将满肚子的不满吞了回去,恨恨的挥手,管家忙弓腰退下,行至拐角处看见姑娘带着紫娟和翠墨几人慢悠悠的晃过来,管家就忍不住绽开了笑意。
那个太子恃着身份不将姑娘放在眼里,活该姑娘这么对他!
“太子有发火么?”苏心妍边走边问。
管家摇头,“姑娘放心,一切都和姑娘预料的一般。”
苏心妍微笑不语,若是北堂逸连这点眼力界都没有的话,就算他是皇后的儿子,在宫中那个吃人的地方,连这点小聪明都没有,早就没命了!
当苏心妍带着碧月等人迈进大厅时,北堂逸脸上的阴暗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的浓郁,他狠狠盯着苏心妍,若是眼光似刀,相信他已经将苏心妍给凌迟了一个遍。
面对他吃人般的目光,苏心妍不惧不怕的缓缓上前衽礼:“安乐见过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前来可有何事?”
可有何事?
北堂逸因为她轻飘飘的话气得直磨牙,这小丫头,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明知自己是为了什么事而来,还故意问!
他喘了好几口大气,将心中那股郁闷之气死死压下方道:“苏心妍,本宫为什么而来你能不知道?当日你答应本宫的事,却全然没有做到,你难道不该好好反省?”
苏心妍抬眸一脸讶然的望着他:“殿下,安乐虽是答应了,但前提条件是十万两黄金到手,这如今安乐不曾拿得分毫,自然不会承兑当日的话。”
北堂逸一愕,半晌方指着她怒道:“那天你明明说等父皇下了旨之后,再——”
“当日是当日,此一时彼一时。”苏心妍不紧不慢的打断他的话,小脸甚是平静的望着他,大有你能拿我如何的意思。
她嚣张的态度让北堂逸气得几欲吐血,但偏偏他又的确不能拿她怎么办,只能用一双冒着火焰的眼紧紧的盯着她。
苏心妍却有些不耐烦的道:“殿下,您这样瞪着安乐也是没用的,安乐胆小,唯有将银子抓到手了才能安心,殿下与其在这里冲着安乐瞪138看書网些去准备银两,记住了,只要天下通宝钱庄开出来的银票,看在殿下不惜纡尊降贵亲自登门的份上,安乐好心提醒殿下一句,这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苏大小姐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北堂逸一惊,愤而道:“你舀清儿的性命威胁本宫?”
苏心妍翻了个白眼,“安乐为什么要做这种对安乐无害无利的事情?唯有苏大小姐好好活着嫁给殿下您为太子妃,安乐和殿下您的交易才能生效不是吗?安乐这么说,只是好心提醒您,您若不当机立断,祖母那边会不会一气之下到金銮殿找皇上理论,安乐可不敢但保,至于祖母见了皇上会不会要求皇上赐死苏大小姐,安乐也不敢担保,所以,安乐好心奉劝殿下一句,还是尽快去准备银票为好。”
这个可恶的小丫头,她分明就是故意威胁他!
北堂逸双眼满是怒火的盯着苏心妍,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刮,苏心妍却很是好心的挥挥手道:“殿下,不用这么感谢安乐成全了你和苏大小姐,殿下也不用忧心这银子凑不出来,区区十万黄金,苏府还是出得起的,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被人这么指着送客,这对北堂逸来说还真是生平第一次,身为天子娇子的他,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当下他一转身,就头也不回的往大门的方向迈去,迈到门边提脚迈了一半门槛时他又又转过头,一双眼满是阴鸷的盯着她道:“苏心妍,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给本宫的屈辱,但愿它日你不要后悔!”
后悔?
她苏心妍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这两个字眼!
让她觉得可笑的是,到了此时,北堂逸居然还以为他能安然坐上那太子之位!
“殿下请放心,安乐绝不言后悔。”淡淡的,她字字掷地有声。
北堂逸一怔,他蓦然回首,用一种不可置否的眼光看着她,这小丫头,她凭什么这么自信?虽则如今她有父皇庇佑,可那又如何?这天下,终有一天会到他手中,到了那时,即便这小丫头再卑微如蝼蚁般的求他饶她一命,他也断不会放过她的!
面对他阴霾的表情,苏心妍不以为意的收回视线,而北堂逸也在她收回视线之后转身,大踏步离开,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一股无法遮掩的愤怒。
“姑娘,他——”翠墨欲言又止,眼眸里写满了担忧之情。
苏心妍安抚的摇头:“不用担心,他坐不上那个位置的。”
很肯定的话语,让翠墨等人安了心,对于姑娘的话,她们是从不质疑的,姑娘既然说太子将来坐不上皇椅,那就一定坐不上!
北堂逸离开王府之后直奔右相府,苏景石得知太子殿下登门自然亲自出门迎接,将北堂逸迎进书房之后,听北堂逸说明来意,苏景石心中迅速的思忖开来,十万黄金他不是拿不出,老太爷也同意出这笔黄金,只是——如今皇上赐婚的圣旨尚未拿到手,这般就将十万黄金拿给三丫头,谁知道她得了黄金之后会不会履行诺言?
正迟疑着,管家敲门道:“老爷,老太爷请您过去一趟。”
苏景石就有些为难的看着北堂逸道:“殿下,您看——”
“苏大人只管去,本宫并不急着回宫。”北堂逸忙挥手道。
苏景石弯腰退出书房,却见老太爷就在门外,他正想说话,老太爷却往前走去,他只好急急跟上,行了没多远,老太爷见四周无人这转身道:“景儿,太子殿下此来可是为了十万黄金?”
苏景石讶然于父亲怎么会清楚太子殿下是为了十万黄金而来,他点头将太子的话转述给老太爷听,末了略带了担忧的问:“父亲,十万黄金不是笔小数目,若是给了三丫头,皇上却不肯下旨那可——”
老太爷摇头,“你回去告诉太子殿下,让他放心,最多两天,银票自会送到忠勇王府。”
苏景石一愣,还待说什么,老太爷却已然一脸忧心忡忡的转了身离开,他只好将满心的不解和疑惑压下,转身向书房走去。
进了书房,他轻声道:“让殿下久等了。”
北堂逸摇头,他又道:“殿下放心,最多两天,下官就会将银票送到王府,殿下只管安心等着消息。”
见他应了下来,北堂逸提着的心始才放下,他道:“如此有劳苏大人了,本宫这就回宫。”
苏景石又亲自将他送出了府,看着马车驶离直至看不见之后,他才转了身问管家:“老太爷在哪?”
管家回答他说老太爷在书斋,他便提脚向书斋的方向迈过去,他很是不明白,父亲一直不是这么浮燥的人,为何这一次,不等圣旨到手就同意将银票先行奉上?
——糊涂苏景石的分界线——
坤宁宫。
六扇素刻兰草奇石的花梨木屏风前,放着座黄铜狮猊熏笼,熏笼上放着上好的檀香,檀香缓缓的飘散开来,整个宫殿都弥漫着檀香的气息。
皇后面色不佳的看着勾着头的宫女,“殿下他出宫有多久了?”
宫女忙道:“回娘娘,算起来约有一个时辰左右。”
皇后眼里的阴霾像夜幕的浓雾慢慢扩散开来,一众宫女太监连气也不敢呼出来,一个个死命勾着头,唯恐一个不小心就触到皇后娘娘。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过后,英嬷嬷柔和的声音响起:“娘娘先别生气,殿下或许是有要紧要才离宫也不一定。”
皇后柳眉紧紧蹙起,要紧事?如今还有什么事比让他父皇不再生气更重要?在这个节骨眼,他居然还敢悄悄出宫,简直太让她失望了!
“娘娘,太子妃求见。”殿外宫女的禀报声像一道赦令,让所有提着心的宫女太监松了一口气。
皇后揉了揉眼角,“进来吧。”随后她向英嬷嬷望过去,英嬷嬷会意,带着众宫女太监轻轻退至殿外。
南宫雨搭着宫女的手小心冀冀的迈进宫殿,正要弯腰衽礼,皇后忙拦住:“雨儿,你如今可不比从前,那些个虚礼就免了。”
南宫雨也不推辞直了身子,在皇后的示意下,宫女扶着她行至座椅边坐下之后,宫女束手退出,南宫雨方道:“母后,殿下出宫的事情,母后莫要太过忧心。”
皇后听了就叹气,“雨儿,逸儿若是有你一半聪明,母后自然不用蘀他忧心,可这孩子行事总是不经大脑,你让母后如何放得下心?如今皇上正在头上,他还敢溜出宫去,若是让皇上知道,他又逃不过一顿罚。”
南宫雨轻轻摇头,暗道皇后姑姑看着精明能干,可一扯到殿下身上,皇后姑姑的精明就会不冀而飞,殿下出宫的事情,只怕早有人禀报给皇上了,在出了苏府那样的事情之后,皇上一定暗中派了人盯着殿下,殿下有什么举止是躲不过皇上的双目的!
“母后,依雨儿看来,殿下出宫的事情,皇上他只怕早已知道。”她不急不徐缓缓道来。
皇后一惊之下猛然起身,杏目中带了些许的讶然盯着她:“雨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宫雨忙安抚:“母后您素来精明,只是关心则乱,您仔细想想,以皇上的为人,在殿下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皇上他岂能不派人盯着殿下?所以雨儿才敢说,殿下出宫一事,皇上一定早已知道,不过母后您也不用担心,殿下既然能溜出宫,说明是皇上放他出宫的,所以母后您无需担心。”
皇后不解的扬眉,“雨儿,皇上为什么要放任他出宫?”
南宫雨眼眸闪过一缕苦笑和不甘,最终还是回道:“母后,以您看来,在殿下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皇上为何迟迟不肯表态?”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安乐那小丫头的身份太过特殊,皇上当年亲自下的旨立她为太子妃,这要是出什么变更,当年追随忠勇王的那些将士们岂不会寒了心?更别说天昭这悠悠众民之心了!
皇后很是不耐烦的将她心中所想说出,南宫雨却摇头道:“母后您只说对了一半,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老王妃还不曾进宫面见皇上表明她的态度,当年皇上亲自下旨立安乐郡主为太子妃,即便这桩亲事要取消,也只能由老王妃亲自出面请旨皇上撤消这桩亲事方能平天下悠悠之口,老王妃不出面,皇上是不能表态的,若不出雨儿意料的话,殿下此行出宫,只怕就是去了王府。”
至于去王府求谁,南宫雨却是半字不提。
她的话让皇后双眼一亮,原本浮燥不安的心顿时安定下来,她将南宫雨的话在脑海中细细思忖了一遍,愈想愈觉得是这么个理,便看着南宫雨一脸欣慰的道:“雨儿,有你辅助逸儿,母后可就安心多了。”
南宫雨柔柔一笑:“殿下是雨儿的夫君,雨儿自然要尽心蘀殿下筹谋,母后您大可放心。”
皇后想到之前自己还很不愿意让这个亲侄女成为逸儿的女人,但如今看来,有失必有得,雨丫头的心机手段堪比当年的她,有她在逸儿身边辅助,相信对逸儿是有一定帮助的!
只是,雨丫头的心并不小,如今让她屈居于侧妃,只怕她嘴里不说可心里只怕未必舒坦!
“雨儿,母后知道,如今太委屈你,但你放心,你是母后的亲侄女,母后又怎会让你屈居人下,你只要用心辅助逸儿,待逸儿将来登上大位,母后一定会给你无上殊荣。”皇后沉了声看着南宫雨,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肃穆。
南宫雨则一脸感恩不尽的点头:“母后放心,雨儿不是那等不识大体的人,雨儿一定会倾尽全力辅助殿下。”
皇后这才满意的点头,瞟了一眼她的肚子,想到她肚中已经有了她的金孙,这心中又不免担忧起来,想了想道:“雨儿,你用心蘀逸儿筹谋母后自是欣慰,但你如今可不比从前,这身子也是极之重要的,母后还等着抱孙子呢,你可千万要小心谨慎一些,不能让孩子出什么事。”
南宫雨娇羞一笑:“母后放宽心,太医说了,雨儿的身子很健康,孩子一定会安然生下来的。”
不用皇后说,她自己也会保护好这个孩子,这可是皇上第一个孙子,也就是皇长孙,是她将来荣登中宫之后的保障,即便她贵为皇后姑姑的亲侄女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一样要委身为妾?唯有生下皇长孙,母凭子贵的她才能牢牢坐上中宫之位!
不提她心中暗暗发下誓言,皇后又细心叮嘱了她几句,怕她累着,没多久就命人送她回东宫,她离开之后,皇后又命英嬷嬷传了给南宫雨诊脉的太医前来,那太医到了之后,皇后就盯着他道:“李太医,雨侧妃的身体可好?你如实给本宫说来,若有虚假,本宫定不轻饶!”
瞧着皇后锐利的眼神,李太医吓得腿肚子一软跪倒在地道:“娘娘放心,雨侧妃身体很是健朗,如不出什么意外,以雨侧妃的身体情况,龙嗣一定能安然涎下。”
皇后这才安了心,这可是她的嫡亲的孙子,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从即日起,你每隔一天都要去东宫蘀雨侧妃诊脉,若有什么意外速来禀报本宫,雨侧妃若有什么闪失,本宫唯你是问。”皇后威严的声音带着震慑人心的狠戾,这宫里头,想要谋取她皇后宝座的妃嫔太多,想要谋取她皇儿太子之位的妃嫔更多,只要雨儿能生下皇长孙,将会为逸儿坐牢太子之位争取更多的筹码,所以她绝对不能让这个孙子出什么事!
李太医忙点头应下,只心中却叫苦不迭,身为宫中太医,他自是清楚宫中有很多见不得光的阴暗手段,太子侧妃的孩子,能不能保住又岂是他一个太医所能控制的,只是皇后娘娘既然下了这命令,他唯有倾尽全副身心去保住雨侧妃的孩子!
慈宁宫里,太后舀着佛珠一颗一颗的转,蓝嬷嬷则默然不语的坐在下方。
“明华,哀家自诩看人很准,可这一次,哀家也不得不承认,安乐那小丫头,哀家真的是看走了眼。”静寂之中,太后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
蓝嬷嬷忙轻声安抚:“太后,不是您看走眼,以老奴看来,这郡主当年也的确是个胆小懦弱的,只是这人嘛,经历了生死大劫,自然会有些大的转变,郡主她可是连着经历了两次鬼门关,她有这么大的转变,还不是被那李氏给逼出来的。”
这话也算勉强说得过去,太后就情不自禁的点头,想了想又道:“你说那丫头,为什么就这么看不上逸儿?”
这话蓝嬷嬷就不好接嘴了,太子再不好再不争气,那也是太后娘娘的亲孙子,她虽得太后信任,但终究是为人奴婢的身份,这一点她还是分得很清楚也记得很清楚的。
见蓝嬷嬷闭嘴不语,太后心中她顾忌着什么,便道:“明华,你就实话和哀家说吧,不管你说什么,哀家都恕你无罪。”
得了太后的恩准,蓝嬷嬷方小心冀冀的道:“太后,以老奴看来,郡主倒并不一定是看不上殿下,而是因为这么多年她的经历让她清楚,若没有老王妃的庇佑,她即便嫁给殿下,只怕将来也——更何况,郡主的脸不是毁了么?殿下虽非重色之人,但太后您也清楚,郡主脸上的伤可是三年了都不曾消去的,以老奴说啊,郡主不愿嫁给殿下,只怕还是因为老王妃的劝说,老王妃不是那糊涂之人,一定知道殿下喜欢的是苏大小姐,那李氏和苏大小姐都不是那好相与的人,老王妃自然不愿唯一的血脉落于二人之手,所以这才宁愿想出这么个办法让皇上解除这郡主和殿下的婚约。”
太后皱了皱眉,虽然蓝嬷嬷分析得很有道理,但她总觉得这事情,不像蓝嬷嬷所说那么简单,可是究竟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她一时间却也想不起来。
想得有些头疼,太后便眯上了眼,懂得蓝嬷嬷忙起了身:“太后可是哪里不适?”
太后忙摆手:“无妨,哀家只是有些乏了。”
“太后娘娘,九珍姑姑求见。”殿外宫女的声音清脆的传进来。
“让她进来。”
九珍迈着端庄的步子行至太后身前弯腰衽礼:“九珍见过太后,太后金安。”
太后睁开眼摆摆手:“她可是又生了什么事?”
九珍姑姑是她派去皇后坤宁宫盯着皇后的人,她来求见一定是皇后做了什么,对于这个皇后,太后是愈来愈不满,但她如今也不愿太过干涉皇上的事情,是以就算心中有不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后所行所为,在皇后的位置来说其实也是有着冠冕堂皇的理由的,至于那些事情,到最后得见天日之后,能不能为皇上所接受和原谅,那是皇上自己应该决定的事情,她这个身为母后的,并不想让皇上觉得她还想揽着后宫之权不放手。
“回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出宫之后,东宫宫女禀报给了皇后娘娘,其后太子雨侧妃又求见了皇后娘娘,雨侧妃走后,皇后娘娘召来了李太医,九珍问过李太医,皇后召他是命他无论如何都要护护雨侧妃的孩子顺利生下。”九珍勾着头,一板一眼的回禀。
这些话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用的消息,但对于久居深宫还能坐上中宫之主最后成为一宫太后的太后来说,她自然能听出这些看似无用的消息之后的真相,稍一思忖之后她轻轻问:“你回去吧,皇后若是问起你,你只管照实说来了哀家这里。”
皇后不是愚蠢人,应该早就知道九珍的身份,所以这些年来,九珍在坤宁宫一直不曾受过任何惩治,就是因为皇后心知九珍是她的人,所以才不敢出手。
九珍点头,转身离开。
“雨侧妃怀上龙嗣的消息,皇上知不知道?”待九珍离开之后,太后忽尔转头望着蓝嬷嬷,虽是询问的语气,但答案实则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蓝嬷嬷也知道太后这么问不过是想确定,当下便点头道:“皇上早已知道。”
太后便皱了眉不语,整个宫殿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蓝嬷嬷暗暗叹气,雨侧妃怀上身孕,皇后是相当的看重并紧张这个皇长孙的到来,可是她殊不知的是,太子妃尚未进门,她就容许侧妃怀上身孕的事已然惹恼了皇上,如今又出了殿下和苏大小姐当场被人抓到的事情,皇上心中只怕更是不满,若是皇上不同意安乐郡主的恳请还好,那证明皇上还不愿放弃太子殿下,但若是皇上准了安乐郡主的恳请,那就代表着皇上已经放弃了太子殿下,那样的话,皇上就会允许雨侧妃生下皇长孙了,若不然,皇上是不会允许雨侧妃生下皇长孙的!
这么浅显的道理,以皇后的精明不应该想不到,只不过一叶障目,关心则乱,所以素来精明的皇后娘娘也会失了心机罢了!
“哀家老了,由得她去折腾吧,她不把皇上心中那点少年夫妻相互扶持的情意折腾完是不会罢休的。”太后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无可奈何的声音陡然响起。
蓝嬷嬷心中叹息不已却不接过话,整个宫殿,再次陷入沉寂,她抬眸望过去,见太后娘娘脸上一片疲惫之色,忙道:“太后娘娘,您还是先歇下如何?”
太后点头,蓝嬷嬷便唤了众宫女进来服侍着太后上了榻。
两天之后,这日苏心妍正在药房调制药物,管家匆忙而至,却原来是她那个便宜爹如她所预期的时间一般而至。
她洗好手随管家行至前院大厅,冲着苏景石端正衽礼:“苏大人前来,可有何事?”
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儿,瞧着她细致的小脸上那道还不曾消去的疤痕,苏景石心底难得的升起了一股愧疚之心,想到这个女儿出世没有多久她亲娘就撒手人世,而李氏待她又不过是面子情,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也不曾去细心照看过她,以至于到了今日父女相见不相认的地步,虽然这个女儿所行的确是可恶了一些,但真要算起来,也不能将责任全推在这个女儿身上,若不是那李氏对这个女儿几次三番下手,女儿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这般想着,苏景石眼里就难得的冒出了柔和,他道:“心丫头,为父知道这些年来,你受了不少委屈,可是你终究是苏府的子嗣,身上流着苏府的血,你这样一直流落在外,为父又怎能放心得下?你只要随为父回苏府,既往之事,为父保证绝不追究,而且为父也会保证,你回到苏府之后,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再敢刁难于你。”
听着他像是大发慈悲的恩赐一般的话语,苏心妍不由得想笑,实际上,她也是真的笑了出来,笑得不能抑制的弯了腰,苏景石瞧着笑得弯了腰的女儿,还道她是太过开心,又道:“心丫头,即便你大姐姐蘀代你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但也是我们苏府的荣耀不是吗?有你大姐姐在,你何愁将来不嫁个好夫婿?只要你回府向你大姐姐认个错,为父保证,你大姐姐她一定会原谅你的所做所为的。”
听了她这番话,苏心妍愈发笑得合不上嘴了,而苏景石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厅的人包括管家在内,都用一种鄙夷和愤恨以及厌憎的眼光看着他,他只以为这个女儿听了他的话太过开心,所以才会笑得这么开怀。
他正想还说上两句,紫娟实在忍不住了,冷声道:“苏大人,不劳您蘀我家姑娘忧心,我家姑娘在王府吃得好住得好,老王妃视姑娘如珍珠般,姑娘是不会离开老王妃的。”
被一个婢女当面驳面,苏景石脸面就有些挂不住了怒斥:“放肆,主子说话岂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还不自己掌嘴。”
“苏大人,安乐身边的奴才就不用苏大人您来调教了,苏大人此行,若是只是为了劝安乐认回所谓的亲人回苏府,那苏大人您现在就可以转身,门在那边,恕安乐不送。”苏心妍冷冷盯着苏景石,却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气愤,有的,只是好笑。
苏府的人从来不曾把她当亲人看待过,而现在,他却好意思说既往这事,他不追究?
他有什么脸皮来说这一句话?
有资格说既往之事绝不追究的人,应该是她苏心妍才对好不好!
这些来二夫人所行所为,他又不是个瞎子聋子会不知道?就算要回苏府,也该是二夫人来跪着求她原谅,跪着求她对这些年来二夫人母女所行所为之事既往不究。可他倒好,居然黑白不分颠倒是非,反过来说他既往不究,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这天底下,还有比他更可憎的父亲么?
还有,她是右相府嫡出三小姐,她的娘亲沫夫人才是右相府明正言顺的夫人,二夫人算什么?就算皇上赐的平妻又如何?那还不是一个妾,凭什么她这个嫡出的小姐在自个府上,还得有他这个便宜爹的保证才不会有奴才敢刁难她?
他苏景石好说歹说也是当朝右相吧?官都坐上这一品大员的份上了,这么浅显的道理居然还不懂?
合着苏清兰寡廉鲜耻的夺原本属于她的就一点错都没有,而她就该主动的将苏清兰想要夺去的双手奉上不说,还得去低声下气的求苏清兰原谅?这就是她的亲爹?罢了,好在真正的苏心妍早已经和她蘀代了身份,不然迟早也会被这样的亲爹给气死!
被她眼眸中的森冷所惊醒的苏景石一怔,顿时像被人给兜头泼了盆冰水似的,他有些恼怒的盯着苏心妍,这个女儿,为什么就这么的不识好歹呢?
自己好歹也是她亲爹,自己都这么拉下面子劝她了,她为什么就不能像她几个妹妹一样听话一些?她要是像她几个妹妹一般听话,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难道还能害了她不成?
若是苏心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怕会回他一句有你这么个亲爹是她人生最不幸的事!
当然他是不会觉得他做错了什么的,在他看来,女子嘛,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个女儿这么拂逆他这个父亲,简直就是大不孝!只是如今尽管他心中很想指着这个女儿的鼻子大骂不孝女,却也只能在心中想想罢了,这个女儿如今可打着失忆的幌子不认他这个亲爹,连皇上也是默准了的,他再不满也不能质疑皇上的话啊!
他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恨不能拂袖而去,但又想到如今还有求于这个女儿,只好拼命克制着心中的怒火,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道:“心丫头,这是你要的,殿下的欠条呢?”
管家上前接过银票点好数目之后道:“姑娘,数目是对的没有错。”
苏心妍就转了头看着碧月,碧月由袖中掏出北堂逸写的欠条递过去,苏景石接过欠条细细过目,确认是太子的笔墨这才小心冀冀的收好折入袖中。
“管家,送苏大人出府。”苏心妍实在不想面对这么一张令她恶心的脸,淡声吩咐。
管家正要举步,苏景石忙道:“心丫头,你要的为父都已经给你了,希望你也要做到你说的。”
苏心妍缓缓转身,看着他一字一字的道:“苏大人放心,安乐向来不会失信于人,安乐既然主动提出这笔交易,就自然会承兑,安乐好心告诫苏大人,但愿有一天,苏大人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苏景石一愣,还想问个清楚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苏心妍已然转了身离开,而管家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便只好随着管家离开,只是很久以后,他才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只是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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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亲们
明天会有一个致命的打击给二夫人
亲们设想一下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