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意深,看卿谈笑靖波澜(五)

寂月皎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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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依依定了定神,拖着沉重的步履慢慢往自己的蟾月楼走去。舒麺菚鄢

    她道:“我们先回楼吧!如今,姑妈只怕暂时顾不了我……”

    沿路尚有府中侍从下人,见慕容依依走过,连忙低头屏息,恭敬行礼。

    只是待她走得稍远,看她在乳母丫鬟们扶持下如风中落叶般的萧索身影,神色都开始有些异样。

    无人不知太子盛宠慕容良娣。

    俗有云,小胜胜新婚。此时正该互诉衷肠两相缱绻之时,她却在太子的默认下,被太子妃捋夺掌管内务之权琰。

    并且,凭她怎样病弱无力,太子都没有相伴安慰,甚至轻易便被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太子妃叫走了。

    一阵秋风吹来,有泛黄的梧叶飘下,隐隐伴着哪位老仆悠长的叹息。

    “这太子府,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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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多久没踏足凤仪院的许思颜,被木槿一径拉入了凤仪院。

    木槿惬意地喝着秋水奉上的茶,嗅着如烟熏起的龙脑香,见许思颜四下打量,才记起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办。

    虽然同在太子府里,对于许思颜来说,却是个绝对陌生的地方。

    她吐吐舌,将自己的茶盏递给他,环过他的腰轻笑道:“大狼,你看我这里住着可舒服?”

    这凤仪院是她嫁过来前,吴帝许知言亲自过来挑的院落,自然宽敞华丽,清雅不俗,加上她自己嫁妆丰厚,明姑姑、青桦等闲来无事只想着怎样让公主过得更舒适些,于是一应陈设无不美仑美奂,极尽奢华,便是许思颜自己的卧房也有所不及。

    许思颜正渴,遂喝两口木槿喝过的茶,眼光瞥过窗外,已带过促狭笑意,“也不一定。每日里推窗便见院里那两丛呆呆丑丑的木槿花,多扫兴!”

    木槿怫然不悦,“嗯,木槿呆呆丑丑,于是你每日里陪你的依依动人、姗姗可人看牡丹芍药去!”

    许思颜握住她的手,轻笑道:“我是说,我素常住在书房的时候多。”

    木槿静了半晌,说道:“你在书房里找美人侍寝的时候也多。”

    许思颜愕然,眼见她似要抽出自己手来,连忙握紧了,笑道:“我是说,我忙起来时,连自己卧房也常十天半个月不住的。除了宫里,便是书房里,总有忙不完的事。我看你也闲着无事,不如时常去书房陪我?我那里地方也大,夜间也尽可也睡在那里。”

    木槿不屑道:“什么脏的臭的女人都睡过的地方,叫我睡?不然你天天忙你的去,我依然去宫里陪父皇下棋说话儿。”

    许思颜早知她要强,再见识她今日手段,晓得今后自己后院不会那么太平了,便觉有些头疼;再往深处思量,品出其中酸溜溜的醋意,却又觉得欣喜。

    他笑道:“嗯,我忙完了,也去陪父皇下棋说话儿,一家子聚在一处,多热闹!”

    两人正说笑时,那边秋水过来禀道:“太子,太子妃,宫里的李公公来了!”

    话未了,李随已在两名小太监陪同下缓步踏了进来,躬着身子笑道:“太子、太子妃可回来了!皇上真真牵挂了许多日子了!”

    他说着,上前要行大礼时,许思颜已急叫人扶住赐了座,木槿早令人奉了上好的清茶来,笑道:“有些日子没见,李公公倒是愈发精神了!”

    李随是当年跟着景和帝的心腹,当今的吴帝许知言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如今年老,许知言本让他呆在宫中颐养天年,但李随是个歇不下来的,依然只在许知言跟前侍奉。许知言少了他也觉诸多不便,遂由着他呆在身畔,却免了他在跟前立规矩,连见了寻常王公大臣都不必行礼。

    许思颜、木槿久知他与旁人不同,故对其向来敬重有加。

    李随坐了,笑道:“这太子府老奴也来了许多次了,只想着到书房见太子,不想太子却来了凤仪院。”

    外面引他来的侍从已不胜惶恐,只在槛外请罪道:“小人一时没打听清楚,小人之过……”

    李随摆手道:“不妨不妨,原是老奴听说太子回来,腿脚跑得快,只顾往书房跑了!从今后……倒也记得要常来凤仪院瞧瞧。”

    他的眼角笑得皱纹堆起,如打着旋儿的菊花,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们,已是说不出的欣慰。

    木槿便有些脸红,忙岔开话头:“父皇近来睡得可还好?”

    李随道:“还是那样。昨夜听说你们快回来了,倒是睡得还好,只是一早便醒了,这回儿大约还在补眠呢!我听得太子传话要见老奴,便趁了这时候急急过来了!”

    许思颜点头,“李公公应该知道我为何匆匆请你过来吧?”

    李随恭声道:“成卫尉先行到京,已和老奴说了。应该是为楼大人之事吧?太子请放心,楼大人被押在大理寺,但成卫尉已拿太子的名帖前去招呼过,应该不至于太受委屈。”

    不至于太受委屈……言外之意,总难免会受些委屈。

    许思颜皱眉,问道:“李公公大约知道这回是谁在父皇那边进的言栽诬我和楼大人吧?”

    他们为楼小眠之事快马回京,但不知底细,也不敢冒然进宫为他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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