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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永康生气不已,旁边的禁军也意会,对书生疯狂地打杀,那书生被打得哇哇直叫,还不忘狂笑地嘲讽文文永康。
“哈哈……”
文永康面色铁青,伤口被白衣书生戳得发疼,他冷眼看书生被打,对这群文士起了杀心。
他本抱着惜财的心以及对和阿妩相似少年的好感,才没将这群无法无天的少年兵给杀了,而是温言细语的拉拢一番。
没想到这群人不仅不知好歹,反而想杀他。
更主要的是这个长得像阿妩的少年太让他失望了。
他不仅侮辱他和阿妩的关系,而且还将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侮辱成他和阿妩的私生子。
文永康实在不能接受。
他比阿妩大了近十岁,心里一直当阿妩是自己的亲妹妹,甚至少年无子之时,夫妻二人心里甚至有些将阿妩当做自己的女儿。
女儿和自己,妹妹和自己,文永康骨子里的读书人是不能够接受的。
再来他和文夫人少年夫妻,文夫人陪他吃尽苦头,半生没想过福气,好不容易文永康位高权重,文夫人能够享受荣华富贵,文夫人却一病不起,人就没了。
文永康也是几十年为文夫人守身,不仅不曾为子嗣大计娶妻纳妾,更连名誉上占了他身份的也是半点不能够接受。
在他心里能够站在他身边的除了糟糠之妻文夫人,绝无第二人。
白衣书生一下子犯了他两个逆鳞,泥人还有三分火,文永康对他好感全无,半点不觉得他和阿妩想象。
加上白衣书生还一直唾骂不休。言辞侮辱他和新帝,新帝虽然不妥,文永康诸多看不惯的地方和不认同的地方。
但是新帝才是他一手养大的,他可以抱怨,可以辱骂,可以生气。旁人却是半点不成的。
文永康对白衣书生起了杀心,禁军这群或尊重或打着讨好文永康的心态,狠狠教训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士子兵。
很快这些本来就文弱无力的读书人就被打得气息微弱,就连刚才还叫猖着的白衣书生也在笑声中气息微弱,断断续续地笑声全无。
文永康本来走远了,却不知为何。突然转身又朝那书生看去,这一看。就让文永康大惊失色。
那书生早就被踹得满目全非,一身白衣丧服也被折腾得残破不堪,露出里面同样破烂的襕衫,撕开的直襟,一块鸡心黄的虬龙玉佩露了出来。
“慢着,慢着……”
文永康上前一步阻止禁军殴打。揭开白衣书生的衣襟,扯下玉佩,对日照射。地上影射出一飞龙在天的画像,“果真是……”
文永康心中一凉,怀疑顿起。
贴身心腹马常见状,小声问了一句,“大人如何处置。”
文永康沉吟片刻,指着已经昏死过去的白衣书生,才道,“将他带回府上,至于其他人,按规矩行事。”
马常意会,下命令道,“还把今日抓捕三十五个乱党送入大牢,难道还需要大人我亲自操办。”
一干禁军也不疑惑是明明是三十六个人为何故意喊三十五人。
但是最近这段日子,乱党太多,又家家均有牵扯,很多禁军中也怕抓到的某些人和自己牵扯些关系,故多有隐瞒,偶有松手。
文太尉位高权重,带走一两个乱党,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马常不知少年身份,但是见文太尉差点被伤到,又被那般侮辱,也不曾要了他的命,还带他回府,心里不禁揣测起少年身份。
文太尉不知马常心中诸多思绪见马常带走少年,他便紧皱眉头,捏住手上的玉佩,直接转身去了梁府。
梁元钊此时正为幼女之事担忧,见文太尉一来,连寒暄都不寒暄,直接拉住文太尉,求助道,“亚父,亚父,大人,大人,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一定要帮帮我。就算看在娘娘的份上,也要帮我一把啊。”
文太尉疑惑,梁元钊也不扯皮,长话短说道,“那个该死的妖女,恁是让陛下娶我的女儿,我膝下就一个独女,哪里省得入了宫中,让妖女糟蹋来着。这妖女满肚子的心眼,陛下又一心向着她,我家女儿又是个老实本分的,入了宫还不是羊入虎口,任由她拿捏。”
“大人,您是看着宝儿长大的,可不能看着我儿受罪来着。”梁元钊七尺大男儿差点流一把英雄泪,“您就算可怜可怜我们夫妻二人大半辈子就这一个女儿,救救宝儿吧。我们夫妻不图她大富大贵,平平安安就成了。”
梁元钊一上来就一大箩筐的求情抱怨,文永康被吵得头疼,等梁元钊平复了心情,才从他话里得到了消息,“你是那个唐家丫头让陛下封宝儿做皇后。”
梁元钊连连点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文永康。
“她这是搞什么来着?”
文永康一时被唐蕊这种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她不是和陛下情真意切来着吗?”
唐蕊为了勾搭拿捏姬文璟几乎全然不顾女儿家的矜持妇道,现在让宝儿做皇后,文永康诸人自是不信她终于认清身份,知道妇德了。
梁元钊一听文永康的问,立马嚷嚷道,“这还用问吗?我是大人一手提拔上来的,她对大人多有忌讳不满,自是通过拿捏我对付大人来着。”
梁元钊这般说法有些牵强,只是一时也想不出来唐蕊的打算,只能暂且当做如此。
文永康又问了陛下如何打算,梁元钊又道明陛下当然不愿意。
文永康这才安抚梁元钊。
“元钊,你放心,陛下性子执拗,陛下不愿意,唐家丫头打算是不成的。你还是尽快给宝儿安排婚事。嫁了出去吧。”文永康见梁元钊仍然不放心,又补充道,“他日,便是陛下同意了,我也必保宝儿不入宫。”
“大人,来下官这儿有何事啊?”
梁元钊见文永康担保。这才放心地咧嘴一笑,问起了文永康来事。
文永康不语,将怀里的黄玉扔在案几上,梁元钊拿起了一观,吃惊地抚摸了两下,点了蜡烛。对着黄玉一照,案几上印着飞龙在天的画。上面还是隐隐约约见到“平安”二字。
“大人,这不是娘娘当年刻下的龙玉吗?”
梁元钊有些吃惊,“不是当年宫变就失踪了,您是如何得到的。”
一块黄玉乃是太宗私章上的一块补玉,天下间独一无二,又经匠人朝白所雕刻。更成了天下至宝,民间甚至传言内里藏有太宗暗藏的前朝宝藏。
后来被张氏阿妩所得,可惜早在近二十年前一次动乱中。遗失。
张太后甚喜,曾多次找寻,可惜从来不曾找到。
“我是在一个少年身上找到的。他年纪与陛下一般大。”
文永康幽幽叹了口气。
“大人,大人,那您的意思是……”
梁元钊太过吃惊,几乎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自我安慰道,“许是巧合,当年娘娘自己也不曾找到,如何给得了旁人。许是这玉佩恰巧被少年找到来着呢。”
文永康自嘲笑笑,“其实来得路上,我已经派人去少年住所查过来了,他竟然是张骧的养子。”
梁元钊无语,他瞪大的眼,满是怀疑。
“最主要的是那个少年长得和娘娘一模一样,若不是男儿生,我初次见面就当是娘娘再世穿着男装。”
文永康的苦笑让梁元钊百感交集。
片刻,才极端愤怒,一把大剑将案几劈成两半,一剑插在地上入土三分,“无耻,先帝无耻之极。如何能将旁人之子当做娘娘之子,让我来扶持。”
梁元钊曾是少年意气杀人,背叛死刑,后被张太后所赦,秘密从军,才成就了今日威名。
且梁元钊妻儿也多受张太后照拂,张太后再世从不曾利用过梁元钊,反而觉得梁元钊是难得的将才,面上对梁元钊不加辞色,暗地里却多有维护。
梁元钊心中感激,却无法回报。
以至于张太后身死,梁元钊夫妇后懊悔不已。
现在梁元钊违背大义,为姬文璟谋求地位,并不是真心拥戴,觉得姬文璟适合做皇帝。
而是为了报答张太后之恩,才违背良心,此刻听到姬文璟有可能不是张太后侄子,更是无法接受。
文永康又是一阵苦笑,“此时难以说明真假,也不见得文璟就不是娘娘的孩子,但是那少年身份必有隐情。”
梁元钊心中自有想法,“可惜十来年了,当年我们都在抗蛮,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半点不知,先帝要是真想做手脚,我们又能如何。”
文永康心中明白,却仍然需要查探清楚。
“我今日来,就想让你帮忙查一下张骧夫妇离开张家去了何处,又干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如何又领养到这孩子。”
梁元钊点头。
文永康又道,“元钊,你放心,你不在的时候,我必会照拂宝儿和弟妹。”
“大人,属下必会查明事情真相,但能不能让我先见上一面小主子。”
文永康听梁元钊话语中已经认定姬文璟非妖后之子,心中一阵叹息,“你看看也成,只是事情真相没定,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
梁元钊点头称是。
二人相携去文府,此时张建早就被打得昏迷不醒,他想到接近文太尉很难,却没想到会这么难,心里担心害怕万一养父和文太尉关系不够亲密,自己不是一命呜呼了。
张建又害怕又惶恐,心口一痛,身子疼痛疲惫,整个人晕死过去了。
心里还暗想,晕过去得好。
晕死,总不打死好。
“陛下,梁大人不知为何突然离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