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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休北见到这样的场面,知道陆百纤接下来要以酷刑以对,不忍再看。叹了口气,神色愧疚且落寞的举步离开。
赦佳活佛微微一笑,心里想着,这位休北先生在中原有若大的名声,等郡王登基后,传教的事情,只怕还要依仗于他,他既然不忍心面对故人惨死,我却也不好留在这里,这个时候还是与他保持一个步调,也算是向他示好了。
于是举步,亦跟着王休北一起离开。
孟松海瞧着两人已走,觉得自己一个宗师留在此处有失身份,便也装做十分悲伤的叹了口气,提着自己的荷叶铲,摇摇头,走了。
这三个宗师的离去,当真让刘七松了口气,只要这三位不在左近,自己便可与这位沐大侠畅通无阻的进行暗里传音。
顺手接过一柄剑,刘七哈哈笑道:“多身兄台借剑,今日便以此剑,挑这沐宗师的手筋脚筋!”
说着话,剑花飞扬。在沐正雨的四肢上挑起一阵血花,手腕脚腕上皮肉翻转间,鲜血淋淋。这场面看起来血腥,其实每一次出手,都极有分寸,正好让过了要害之处。
沐正雨双目凸起,咬牙沉沉闷哼一声。却也不是他在故意作戏给别人看,实是因为虽然剑锋让过要害,但那刺心般的疼痛却作不得假。
在此其间,刘七传音问道:前辈为兔丝子哪一部?
沐正雨同时传音:兔耳尖。
刘七双目微宿,兔耳尖,便代表着:玄兔司将!
他完全没想到,一向都由右督主东方卓统领的玄兔司,竟然还会有司将存在!而且这个人竟然会是沐正雨?
想到这里,不敢耽搁,刘七像是疯了一样大叫道:“看我断他两腰!”
说着话,扬起而剑,剑面像是两条鞭子一般,抽打在了沐正雨的两肾上。
沐正雨咬牙痛哼的同时,刘七传音:某,棘蛇司将。
沐正雨听到这话,双目立刻亮了起来,惨叫的同时,快速传音道:某奉总参相如先生,以及东方督主之命而来,紫禁皇宫不知这边的具体消息,相如总参与东方督主甚是着急。蛇司将若已探知敌人详细情报,可将信息藏在沐某尸体上!再将尸体分割,丢弃在白虎大街以北的破庙处便可。
当真是一个仁人志士,竟然想由自身尸体进行传信。想到这里,刘七鼻子发酸,双目泛红,险此忍不住哭了出来。与这位沐大侠相比,自己不过是一个残害同僚的刽子手。内心的愧疚越发强烈。
为了掩盖情绪,刘七大叫一声,一剑刺进沐正雨的大腿上。
接着传音:若是可以,前辈还是活着离开。当留此有用之身,日后为玄衣大业而战。
沐正雨痛声闷呼过后,传音:有王休北那三个家伙在,老夫是活不的,蛇司将请尽快做决断。
刘七摇头,传音:信息传不出去,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排查甚紧,玄兔司前两日已经被他们杀了七十二人,尸体亦都全部火化,为的就是避免在尸体上做手脚。若是前辈死去,想必也会被如此对待。
沐正雨道:老夫与王休北有旧,若他还顾念往日情份,想必会留老夫一个全尸。
刘七道:就算如此,前辈愿意身死传信,可尸体在今夜之前,亦是传不出去,前辈岂非白死?
沐正雨脸色灰败,失望道:若是如此,还请你给老夫一个痛快,别让那些人瞧出你的行迹。
传音到此处时,刘七突然心中一动,沉默良久,手中剑却并不闲着,在沐正雨身上割出条条血痕,此时的沐正雨,已然如同一个血人一般。
过了片刻,刘七突然再次传音,道:若是王休北顾念与前辈的往日之情,能留前辈全尸的话,或许晚辈可助前辈活命,只是这传信之事,却要另想办法。
沐正雨道:老夫会龟息之法,但只怕瞒不过孟松海等人。
刘七道:前辈默运龟息,我将对前辈进行致命一击,到时候前辈的死状便是心脉断裂,他们不会瞧出破绽。不管如何,保住前辈性命才是要紧。
沐正雨思虑良久,微微摇头:若能活着自然最好,但请蛇司将莫要因小失大才是。
刘七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盘算,传音道:前辈放心,大局之事某还是懂的。还请前辈运转龟息术。
沐正雨轻轻点头,算是应承。
接着刘七呸的一口唾沫吐在沐正雨的脸色,呵呵狰笑着,道:“这老儿真是硬气,伺候他这么长时间,竟然都没听他叫一声,当真是个硬骨头。”
旁边一个江湖人叫道:“陆帮主可还有手段?若是不行,换别人来吧。”
刘七回头,嘿嘿冲他一笑,道:“让这老儿尝尝陆某‘神猿点穴手’的滋味!”
说着话,右手食指伸出,重重一击点在沐正雨的心口上!
这一击,看起来用的是“神猿点穴手”的手法,但内里却夹杂着刺杀六术之“随波引流”的一个小巧手段。
以真力暗中操控对方身体里的血液流动,使其心绪紊乱,继而心脉骤停,表面看起来好似心脉在莫名奇妙间断掉一般,其实只是表现而已,一时三刻后又可恢复如常。有这一时三刻的停顿,刺杀者便可对其随意宰割。
这一手法,威力其实并不怎么样,在《随波引流术》中属于鸡肋的存在,毕竟,你要刺杀的对象,不可能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动,任由你去操.弄。再说了,若是对方真的傻愣愣的不动,你又何必废这么大周张呢?直接过去一刀了事。
可是在今日,这本为鸡肋的手段,却被刘七用来救人。
这一指点中之后,沐正雨双目上翻,依旧没有任何惨叫声发出,片刻过后,便再没了声息。
刘七见他身死,长长舒了口气,却又装做不尽兴的骂了声:“还宗师呢,这一指下去就没了性命,实在无趣的紧。”
有一个江湖客,见他刚才那般折磨“毒龙丐”也就罢了,此刻又听到他说这样的风凉话,实在瞧不过眼,便说了句:“沐老侠本身便已被赦佳活佛与北休先生打成重伤,又经你那般折磨,哪里还能再扛的住如此打击?你姓陆的说这话不脸红吗?”
刘七心说,好个捧哏,正等着找这个理由呢。脸上却带着狠虐的表情,骂道:“要你多嘴!你若不服,陆某可以让你尝尝这滋味。”
那江湖客自知不是陆百纤的对手,气哼一声,便也不再言语。
刘七哈哈狂笑,有些病态的叫道:“今夜夺位之战,便由这姓沐的脑袋来祭旗!”
说着话,扬起手中剑便要向沐正雨的脑袋砍去!
“陆帮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的气也撒够了,沐老丐怎么说都是成名江湖的一代大侠,还是给他留个全尸吧。”
这声音并不宏大,却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明白。
正是王休北在这时机,以真力催发而出的一声言语。他本人与孟松海以及赦佳大喇嘛离这里还很远,足见其人真力之雄厚。
剑锋将要砍到时,便生生止住了。刘七心头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下,他真怕王休北是个不念旧义的人,任由他将这一剑斩过去,到那时,沐正雨便只能去死了。
不过还好,自己这一试探起到了作用,王休北及时出言阻止。那么想必有王休北在,也不会将沐老侠的尸体焚化了。
心里松气的同时,刘七的脸上却似是心有些不甘的冷哼一声,将手中剑狠狠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