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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道魔之气
“爹！”月无痕扑通的一下跪在了地面之上。
他慌忙握起老者那因为灵力散尽，早已冰冷的干皱手掌，和在双手间。
那眉须皆白的童颜再也淡定不来，脸庞因为痛楚而颤动。
他痛苦的闭眼，略显癫狂的摇了摇头，简直无法面对这现实。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幻，自己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可是现实是如此残酷，即便他睁开眼那场景已然映入他的眼帘，他的心似被钢钉刺中一般，疼的发紧。
父亲，那温文尔雅对自己百倍体贴的父亲就那样去了。
去的是那样突然，那样的不可思议，他感觉脑袋像是被巨锤击中般嗡嗡作响，天旋地转一般。
扶手轻轻撑住地面，他咬牙不让自己昏厥过去。怒目圆睁看向那面色惨然的月锋，喝问道：“锋儿，这是谁干的！！！”
月锋听闻此言那惨然的面庞，顿时变得惨白，明亮的大眼圆睁得吓人。他发青的嘴唇颤抖，支支吾吾，带着稚气的脸庞满是泪痕，显得是那样的无助。
“到底是谁干的，你到是说话啊，”月无痕眼中似燃放熊熊怒火，痛苦化为愤怒灼烧在他的心底。
“是。。。是。。。我。”月锋搂着那老者冰冷的躯体，眼神黯然下去，嘴唇抖个不停。
“什么？”月无痕面露惊容，眉宇间尽是不可置信。
他的眼中满是审视，怒发冲冠而起。
一股浩瀚的气息从他身上涌现而出，像是肆虐而来的海啸，逼向月锋。
砸然间，月锋感觉周身像是被巨石挤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面色惨然，在剧烈的痛苦之下，却一言不发的看着月无痕。
那明亮的大眼睛之中流露出释然的神情，在那附着于面颊上星星点点鲜血的映衬之下，却显得满是凄凉。
“绝不是你，这一切定事出有因。”月锋身周的挤压瞬息间消失无踪。月无痕淡淡开口，但脸上的怒容却未有任何消退，给人一种暴虐之感。
虽然愤怒但他的理智犹存，心下微微计量便觉这事蹊跷。
“我父功参造化，距离那浩渺的圣境只有一步之遥。
以你此前的境界，试问你如何伤的了他？而何况我父对你视如己出，百般呵护，你又怎么下的去手？”月无痕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思索道。
“是我，真的是我。”月锋恸哭不已，“是我杀死了二祖父，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一见此景月无痕更觉父亲之死绝不是月锋所为，他努力放缓语气，对着月锋就像平日里一般温声道：“锋儿你把事情的经过向我娓娓道来。你这样凭空背上黑锅，岂不是让奸人逍遥法外？你难道想要你祖父死的不明不白的么。”
“我。。。”月锋眼中闪现泪光，铁青的嘴唇牵动，“之前我突然见到，祖父与一名穿着右侧衣袖之上绣着一条金龙的大红袍，似是大夏皇朝之人的老者追赶一只巨大渗人的蜘蛛。
祖父与那魔蛛大战，我心中担忧不已，便前去观看。
不料被他们交战之时的余波卷起，摔得昏厥过去。
等我醒来，再寻祖父之时。祖父虽然受伤，依然还精神抖擞。我问及他的伤势，他言说小伤而已毫无大碍。
却不曾想片刻之后，他猛然巨咳吐出几口鲜血，整个人便一下萎靡了下去。他。。。他还让我杀了他。我。。。我我”
月锋言及于此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月无痕眉宇间紧皱在一起，那魔蛛乃是从以先祖月冷尘残躯镇守的九幽魔狱逃出，实力深不可测。但父亲实力功参造化，再不济想要逃离也是十分轻松的吧。
可为什么没有多时，居然落败下来。而且受伤之后，生命散去的如此之快，竟还要求自己最喜欢的孙儿杀了自己，这一切实属诡异啊。
蓦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一般。心中暗道，我曾听老祖讲过在太古之时那九幽之地是不存在的。魔由心生，而九幽魔狱的形成，便是因为那道魔之气而成。
道魔之气与源道背道而驰，两者截然相反。它乃是那不知多少大能之士穷其一生仙路无望之后，以身入魔道再造新魂之后，那魔躯化作的魔气堆积而成。
这道魔之气拥有一种变态至极的威能，那就是在侵入人体内之后，被侵入的整个人会变的神魂颠倒，整天浑浑噩噩。
最后性情大变失去本我，即便回复常人也与当初会判若两人，变得冰冷残酷，麻木不仁，宛如屠夫般杀人不眨眼，之后还会宛如魔鬼一般满是享受。
道魔之气的这种特性初始不为人所得之，直到那九幽魔域成型，浩瀚魔气肆虐大地。
不知多少生灵被其殃及，从此变得麻木不仁，整日杀戮不歇，沦入恶魔道。整个江湖骤然间卷起一场血雨腥风。
为此，当是时自己那一身实力几近登峰造极的月冷尘先祖，不顾自己那成神登仙的希望。
弹指间灭杀亿万生灵，使得大地之上尸横遍野，血流稿布，天空之上愁云惨淡，尽是血红之色。
造下了无尽杀孽，身魂被那命数之索加身，从此仙路无望。
引得那天神震怒，撕裂天际，万千劫雷轰顶欲将其惩处。临死神消道陨之时，还苦苦坚持不愿离去。携万千劫雷只身冲进那九幽魔狱之中。
宁可身魂永受道魔之气侵蚀，以残躯镇压那如渊海般的魔气，护佑天下苍生。
叶落归根本吾愿，温柔乡里诉相思。
仙神之路皆虚妄，我以我命换苍生。
这时一阵阵脚步之声在月无痕耳边响起，把他从回忆之中惊醒。他抬头望去，只见周围一行人身着月白色的华服靠近而来，尽是月神族的实力高强之辈。
“三弟，这是。。。”为首一名足足高过月无痕一头高的魁梧男子，身穿一件胸口绣着一只银亮的雄鹰的月华服。
那雄鹰眼神犀利，嘴尖爪弯，动作间似欲展翅飞翔，看起来惟妙惟肖无比。
看到这场景，他的面色之上满是惊异之色。这名魁梧男子是月无痕的堂哥月武。
“二哥，”月无痕嘴唇颤动，“我父他死了。”
“什么？这怎的可能，莫非他是二叔？”旋即他看向那名被发遮掩住面颊的老者，微蹲下身，手掌轻探在那老者的手腕之上。
顿时那健壮的身躯不收控制的一个哆嗦，差点把老者那枯槁的手帅将出去。
缓缓放下老者那满是皱纹枯槁不已的手，他眉头紧皱微低头向月无痕询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二叔他实力深不可测，为何如此轻易便丢掉了了性命。”
“我猜忌我父可能是中了道魔之气。”月无痕嘴唇轻咬，寒声道。
“什么？道魔之气？那诡异的东西不是只有九幽魔狱才有的么。”魁梧男子面色听闻月无痕的话语，面色露出惊寒之色。
“你不知内情，大夏皇朝的夏云风召集其余数个个大族的大能之士。竟将我们先祖月冷尘的墓穴挖开，却不曾想触动了本就松动的九幽魔狱的封印，竟放出了一只帝境的阴金魔蛛。
我猜测我父便是与这魔蛛战斗之时，被那魔气入体，这才性命不保。”
那魁梧汉子听着月无痕的言谈，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沙包大的双拳紧紧握起。
不由得爆喝一声：“这大夏皇朝欺人太甚，莫不是以为他国力强盛于我月神族，就可以在我月神族肆意妄为了？这件事绝不能就这样放过，必须要向大夏讨个说法，不然我月神族的颜面何存。”
“对，绝不能这么算了。”月无痕眉须皆直，愤怒不已。但旋即他又咬了咬牙，对那魁梧男子思索道：“二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且不可鲁莽行事，小心闯下大祸，殃及到我月神族。
我父死因此时还仍是谜团，被魔气侵入体内后他竟要月锋杀他，这。。。这实在太过蹊跷。”
“让月锋杀他？”魁梧汉子眼中闪过异色，旋即浑身一个哆嗦。
“二哥你莫不是知晓了其中原委？”月无痕抬头看到他眼眉中露出异色，略显慌忙的询问道。
“在跟随老祖修炼之时，我曾无意间看过月神族的禁忌秘史，还因此遭到了老祖的痛斥。”那魁梧汉子浓眉下的大眼，露出恐然之色，“在那禁忌的秘史之中，记载着月神族不为人知的血腥过程，这一切都源于那被诅咒的月神之力。”
“被诅咒的月神之力，”月无痕听闻此间秘闻，心中笼罩不祥之感。
周围的月神族人，听闻到此则一个个紧闭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好奇的侧耳旁听。
“你们都去追赶那魔蛛吧，在这里我不希望看到第五个人？”月武满是威严的挥了挥自己的粗大的手，言语间带着不可质疑的空气，胸口之处的银色雄鹰更是把他映衬。
周围的月神族精锐之辈，虽然心头好奇不已，但也不敢违逆月武的意思。一个个带着失望的神色开始催动灵力身法，向远方奔去。
“在那不知多少年的演变之中，各族在尔虞我诈间，历经战火的洗礼，不断的弱肉强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这个到处弥漫着危险与纷争的世界中，于是每个种族都被迫开始蜕变，唯有强者才能生存下来。
而我们月神族，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为了在这片大地之上把根茎扎的更深，更坚固。曾选择过一种惨无人道的方式，整个月神族因此而兴盛无比，让百族颤栗，几乎掌控霸主之位。也因此月神族经历了一场浩劫，一场几近灭门的浩劫。”
月武轻轻的在地面上迈出几步，健壮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安全感。
那刚正的面容之上满是凄然之色，“也是因此月神一族从此触碰到了那潜藏在身体里的诅咒。那种惨无人道的方式便是屠杀掉至亲之人，然后用月神一族的天赋“泯月之光”来抽取那至亲之人的力量。
把那力量与本我的力量相融，从而获得新生，得到蜕变。”
“你的意思是说我父知道自己身中魔气，性情会变得扭曲，甚至逐渐迷失自我。故此他决心触碰那道被月神族的禁忌之链，揭开那深远的诅咒封印。
以自己身死为代价，把一生修炼的至强之力传给了月锋？”
魁梧男子轻轻点头，面容刚毅迷人，他似也微有一丝质疑道：“你可以去查探一下，月锋的身体之中是否封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以此来判断真假。”
月无痕动如疾风般，蹲于一脸惨然月锋身旁，翻手之间已然扣到了月锋的手腕之上。
意识澿入月锋体内，如急流的水一般在其体内蔓延。
当碰及到月锋丹田之处时，一团表面被灰蒙蒙雾气遮掩，只能透出星点光芒的亮白色光团，显现于他的识海之中。
那光团之上灰色的气雾如同被星云一般缠绕着，丝丝缕缕气息从那灰蒙蒙的气雾之中透露出来，一丝一缕虽然微小，但却给人一种山岳般沉重的感觉，让人心头一紧。
仿佛感知到了有人在窥探般，那团光芒骤然一闪，刺得月无痕识海一痛，沉浸的心神一下被其扫出体外。
“怎么样？”月武轻声询问，虽然之前一番推论，但这也只是推论而已，至于真假他也不是很确定。
月无痕眼珠晃动的看向月武，不可置信的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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