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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了勾嘴角,安宁开始给男人冲洗洗发水了,簌簌的流水声,一下一下,敲击在她心尖最柔软的部位。
“呐,权五爷,说真的。如果我这身体能帮你稍微的缓和一下你心里的不痛快,那你就——”
手腕,猛地便落入了男人的手中。
安宁扬了扬眉头,“干嘛?正洗头呢,别闹。”
权煜皇一双漆黑的妖眸,死死的盯着她脸上的冷静平和。妄图想要在她舒展的眉眼间,找到哪怕只是些许片刻的情绪。
可让权五爷失望了,安律师的小脸儿上,挂着浅浅的,让他并不陌生的虚伪的笑。
又挣脱了两下,没能挣脱开男人的钳制,安宁也不打算跟自己较劲,耸耸肩,“权五爷,到底又怎么了,别只看着人,有话说话。”
“安小妖,你几个意思?”
安宁无奈,“我真没有一点意思。答应给你,那是早就说好了的。我就是点皮外擦伤,早就好的彻底了。不是你说的么,等我伤好了,你老人家要在床上把我做到昏过去。怎么了,你自己说的话自己都忘了?”
“别给老子打岔。安小妖,我问的是什么,你很清楚。”
是,她当然清楚了。能不清楚么?
她这……算是对权五爷主动投怀送抱了么?
感觉就是用她在勾引权五爷也说得过去啊。
相比较之前她那副贞洁烈女的样子,连她自个儿都觉得,她之前对权煜皇言辞力正的拒绝,那是在玩儿欲擒故纵来着。
可——
“我这次是真想给你,不参杂一点别的意思。”
权煜皇没说话,只是松开了她的手腕,不能更轻蔑的从鼻尖儿嗤笑一声儿。
那声嗤笑,忒让人想拿刀捅死他了。
安宁心一横,老脸儿不要了,女人家的矜持也拿去喂狗。
“权煜皇,横竖一句话,今天你要不要我?”
不要的话,那他日后别说她做作的不肯给他!
男人没有回答她,只是望着她的狐狸眼儿,一字一句,却又云淡风轻的说道:“安小妖,五爷不需要同情。”
“别闹了。我啥时候同情过你。”安宁两眼一翻,“我哪儿有资格去同情你权五爷啊。你可是手握重权,身份尊贵。怎么想,我才是需要被同情的那一个吧?你不就死了两个兄弟么,那又怎么了?我还死了老爸呢,我有拿这事儿到处博同情?”
谁成想,就是她这又毒舌又阴阳怪气的话儿,却让权五爷乐乐呵呵的笑出声儿来。
“是了,这样才是五爷的小狼崽子。”
“去——”安宁接过一旁大美人儿递来的毛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男人的黑发,冷漠却冷静的说道:“这世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凭什么别人的下属可以去死,你权五爷的手下就不能去死?别说是进了九处,就是选择了成为一名军人,就要时刻做好牺牲的准备。更何况,九处的危险程度也不需要再多做说明了。人死了,你心里不痛快是肯定的。但我如果因为你死了两个下属,就想把自己给你,权五,你觉得是你比较悲哀,还是我更悲哀?”
因为这种破理由,她就主动让权煜皇睡她。
怎么想,都是她更悲哀吧!
权煜皇嘴角一勾,好像心情不错了一些,“那你今儿还真是因为给人下了药,连智商都影响了?”
“姓权的我警告你,说话不要太难听。”
“安小妖,你说话也没多好听。”
翻了个白眼。安宁懒得跟这男人打嘴仗。
“答应给你,这不是早就说好的么!早给还是晚给,横竖都要给。当然了,如果能用我的身体,让你老人家的心情稍微的缓和一点,我也算是为民做了件好事儿。”
因为权五爷今儿心情不好,而战战兢兢,坐立不安的人,可多了去了。
远的不说,这屋子里站着的几个大美人儿,表面上再怎么训练的像个机器人。可她们的呼吸,就是透着恐惧。
“安小妖,花样是越来越多了。”权煜皇说着,伸手勾了勾她的侧脸儿。
不闪不躲的任由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安宁反问,“我花样什么时候不多了?”
“都下去。”
话音未落,权煜皇便站起了身,屋子里的美人儿们,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咕嘟——’
一声儿。
安宁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怎么恁,她这身体,还真能让权五爷的心情稍微缓和一点?
得,从某种方面跟角度来说,她这身子,用处还真挺大!
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且这事儿还是她自己主动提起来的。安宁特别坦然的伸手,开始去解自己上衣的纽扣——
扭扭捏捏的,那不是安律师的性格。
既然说了要给,那就大方一点儿。
何必要做作的惺惺作态?
太没必要!
谁知道——
“安小妖,你真把五爷当趁火打劫的小瘪三儿?”男人的大掌,按住了她自觉解扣子的手。
安宁一愣,脱口而出一句,“那你到底是要我还是不要我?”
“要。”权煜皇笑着给出一个确定的答复,“但不是现在。”
“不要是吧?”安宁也懒得多问他不要的理由,伸手就把已经解开两粒的纽扣又给扣好了,“不要就算。你权五爷什么时候打算要我了,提前说一声儿。”
男人语气含着淡淡的笑意,漆黑的妖眸亮晶晶的,说不出的味道,“怎么,打算给五爷换身漂亮点内衣?”
“呵呵!”安宁冷笑一声,“想得倒是挺美。那权五爷您就慢慢等着吧——喂,你又做什么!”
只觉得腰肢儿上熟悉的一沉,她整个人就落入了男人的怀中。
“别动。”
权煜皇躺在软榻上,两只手臂用力的掐着她的腰肢儿,将妖孽的脸庞埋在她的胸口上。整个人,就将她给压死在了软榻上。
安宁愣了愣,抖了抖眼皮,真就不动了。
任由男人用力的掐着自己的腰肢儿,那是一种他再用力一点点,就能直接将她折断的力气。
“权煜皇。”
“嗯。”
“我很不想承认,但我必须要承认。”
“承认什么。”
“你是个正人君子。”
“……”
“喂,你笑什么。”安宁十分无奈的看着埋在自己胸口中的男人,笑的连肩膀都在颤抖,“我不就是说你是正人君子么。你至于乐成这样?”
“安小妖。”权煜皇笑的特别畅快,“你见过五爷这样儿的正人君子?”
安宁撇撇嘴,没说话。
是,她见过。
权五爷,是个正人君子。
她看了太多有权有势的男人,是怎么用女人的身体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与愤怒。她亲眼所见——也不能用亲眼所见来形容。但她的的确确亲手经办过好几个这样的案件。
不是富人有多恶,而是……因为有权有势了之后,这个恶可以更大,更肆无忌惮。
以权五爷的钱财权势,他想做什么做不了?
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就是杀人放火来发泄,那都没人能言语一个字儿,也没人敢言语他权五爷一个字儿。
别的她不敢妄下定论。但今天这事儿,她就可以拍着胸脯跟任何一个人说,姓权的,是个正人君子。
她都主动提出让他用她的身体去发泄了,他拒绝不说,还骂她是傻.逼。
就冲这一点,谁能说权五爷不是个正人君子?
反正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权煜皇。”
“安小妖,闭嘴。让五爷安静抱你一会儿。”
“不是。我没想安慰你,我就是想提出一个建议。安静的抱着我可以,你能不能先让蒙古大夫给你把伤看一下?”
他那一身的血腥味儿,直往她鼻子里蹿不说。还搞得她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因为根本不知道这男人又哪里受伤,所以生怕自己不小心碰着压着挤着他的伤口。
权五爷,嚣张狂妄的背后,是这一身的伤痕。
当然,他身上的这些伤痕,并不能全部代表他可以嚣张于世,可以狂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睛里。但在一定程度是可以说明他手中的权倾朝野是从何而来。
将脸庞埋在她胸口的男人,抬起头,不说话,就那么瞅着她。
目光……有些复杂。
是她看不透的那种复杂。
扬了扬眉头,她低头看着男人,“是是是,我是在关心你。我关心关心自个儿老公,合情合理。行了没?”
权煜皇勾起嘴角,永远透着阴鸷的眉眼也微微舒展开来,“安小妖,你都学会抢答了。”
“那人总要成长的么,我也不可能永远原地踏步啊。”
别说抢答了,她都不要脸的打算拿自己的身体讨权五爷一乐了。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人不但会成长,这脸皮也会越来越厚。到最后,这脸儿就直接不要了。
“就是因为五爷受伤找姓白的包扎,所以今天过去救你的才是南宫。”
安宁睁了睁狐狸眼儿,反应了几秒钟才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
权五爷,这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并且……
“哎呀,权五爷也学会给人家解释了?”
这搁以往,那根本是不敢想象的。
她都没有在意为什么今天来救她的人不是他,他自己却先解释了。
行,权五爷也学会抢答了。
男人重新将脸庞埋进她的胸口上,“你说的,人总要成长么。”
如咏叹调般华丽悦耳的嗓音,褪去了不少的阴鸷寒意,多了几分闷闷的低沉。
安宁在心里忍不住的幽幽叹气。
以后谁再说权五爷冷血无情,她上去就是俩大嘴巴子!
权煜皇,不是冷血无情。只是他对大多人都是冷血无情的。只是……能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太少了,也太难了。
可一旦成了权煜皇会在乎的那一类人,就是一辈子的。
一个会为了自己的下属而如此心情低沉,低沉到了都在她的面前露出了这令人惊讶的把眼珠子都会掉下来的……示弱。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外界所传闻中的那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吗?
说实话,只是这样抱着她不说话的男人,不太像是示弱。
可这放在权五爷的身上,就是实实在在的对她示弱了。
权五爷示弱了?尽管很不明显,很细微。
但也够惊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