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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外,随后赶来的钱父搂着痛哭的妻子,今晚,他还没有消化掉这件事,他不明白,原本好好的人在家里,怎么就出事儿了?
苏瑾轩沉默不语,坐在长椅上的他开始回想着钱萍当时的话,穆奕凡,他最先听见的便是他的名字,还有,初夏。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苏瑾轩抬眼望去,是蔡子博,只见他红着双眼,气息不定地抓住他的衣领,“钱萍呢?啊?她怎么样了?”
苏瑾轩看了一眼抓着自己那发抖的双手,抬手,拂下,“还在里面!”
蔡子博转过头,朝着手术室的门口走去,“开门,开门――让我进去。”他疯狂地拍着手术室的门,钱父抬头看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苏瑾轩朝着一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会意,带着几个人上前强行拉开了蔡子博。“蔡先生,您这样会打扰手术的过程,如果您想钱小姐平安,就安静地等着比较好。”
安静?他如何能安静?在里面的人又不是他老婆,他说的轻松,“都给我松开……”
“砰……”一拳打在保镖脸上,成功挣脱,还没等他站稳,苏瑾轩又是重重地一拳打得他脸上,将他的身子撞在了墙上。
“在她没出来之前,你给我安静点儿,我也不想让她死,与其在这里发疯,还不如仔细查查到底是谁做的。”苏瑾轩松开他,继续坐回长椅上。
嘴角流出鲜血,蔡子博无暇顾及,只是害怕的要命,如果钱萍真的死了,他不知道这几年的思念该如何化解。
好不容易她回来了,好不容易他能对她说他爱她了,可是,她却离她越来越远,一次又一次伤害她。
他是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
“请问哪位是病人的家属?”门开了,有医生出来问道。
“我是!我是她的父亲。”钱父连忙说道,钱母连连点头。
蔡子博就算冲了过去,一时间他开不了口,他以什么身份呢?
“请在这上面签下字,病人的情况不是很好,手术也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大抵医生都是如此,冷漠的宣告着病人所有的可能性,即使知道这会是一种伤害。
钱母一阵晕眩,闭上了眼,钱父连忙接住她,“兰兰――”
蔡子博上前先替他扶住了钱母,钱父便动手在协议书上签下了字,“医生,无论怎样请你们务必保住我女儿的性命,只要她没事,我可以保证,你们以后的路绝对不止做一个小医生这么简单。”
苏瑾轩看了他一眼,抿唇,这样一个人,今天为了自己的女儿竟然都做出这种承诺了,看来,他还真是豁出去了。
“救人是我们做医生的本分,您就算不说,我们也会竭尽全力的!”医生说道,又关上了门,将他们隔绝在外。
里面,手术台上,医生们个个满头大汗,一旁的护士一边擦汗一边不停地递着手术工具。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们在和死神抢人,容不得一点儿马虎。
他们是全市最权威的医生,这个时候被调在一起,由此可见,手术台上的这个女人有多重要。
此刻,钱萍的世界是黑暗的,冰冷的,所有的画面都是她被撞出去的那一幕,她甚至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器官移位的感觉。那么清晰。
死亡,就在她的身边,可是,她不能死,她还有父母,如果她死了,他们该怎么办?她家只有一个孩子,她不想他们老了以后,连个送终的都没有。
更何况,她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看着那个人幸福,还没有尝到幸福的滋味。还有穆奕凡,她一定要活着,告诉苏瑾轩他偷走了沈初夏……
“病人的求生意识很强,我们动作快点,这样,就有百分之七十的机会。”医生开口说道。
其他几个点点头,即使再累,也不敢停下来。
外面,钱母被钱父揽着坐在长椅上面容憔悴,奄奄一息,让人丝毫不怀疑如果钱萍没能出来,那么,她也会倒在这里。
她们一生没做过恶事,为官清廉,但是,老天为何带他们不薄?唯一的女儿为民服务那么久,还要她遭受这样的折磨。
她实在是怨啊!突然,她想起来苏瑾轩,猛地站了起来,冲到离她不远的男人面前,“你说,是不是你撞了我女儿,说,说啊!是不是你故意要谋害她……”她泪声聚下,痛苦不堪,而苏瑾轩没有动弹,任由她拉着他的衣领,蔡子博想要上前劝慰,却被她怒目而视,“你走开,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我女儿那么喜欢你,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离开我们那么久,都是你害得。”她转身,推搡着他,复又开始痛捶自己。
蔡子博一脸自责,眼眶通红,他知道,都是他的错,但是如今,他只求她能够醒来,就算用他的命来换,他也心甘情愿。
“阿姨……对不起!”他颤抖着双唇跪了下去,眼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如果时间能够倒回,他真的什么都愿意,真的愿意付出一切。
钱父谈了口气,一下子,仿佛也老了十几岁,混浊的眼里再不复曾经的清明,他的确老了。
“兰兰……”钱父上前托起她,结果她有一次晕厥过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此刻的痛,是旁人的百倍,也是他们身体还好些,若是不好的,只怕已经躺下了。但饶是如此,钱父还是觉得眼前时而发黑,头几经晕眩。
苏瑾轩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不消片刻,有人来到他的身后,转身,他问道,“怎么样了?”
“我们的人盯着,看到穆奕凡抱着唐源璟进了公寓里。”他说着,能感受到面前男人的阴冷之气。毕竟,他们今晚已经搞砸了一件事。
“去警局走一趟,就说有目击者看到难道穆奕凡肇事逃逸。”他冷声吩咐着,他就知道,这件事一定跟他有关,只是,为什么钱萍还提到初夏?这点让他有些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