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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长轩听着汇报,颜色不变,而秦菲菲也得知了消息,却没那么好的脸色了,但她动心养性,自然不会轻易表露出气恼的表情。
等大掌柜退出,路长轩回到后院,秦菲菲说:“夫君,七妹妹此举不妥,如今纵然有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但七妹妹身份不同于一般女子,而且妾身还有好几个未出阁的妹妹,若是让外人知道秦府的女儿都只会做生意,定然瞧不起秦府的女子。而且,有二姐姐的事情在前面,做生意就势必要与外男相处……二姐姐……若不是那样,又怎么会……哎……”
后面的话说得语焉不详的,但路长轩自然听得懂。若不是秦瑶瑶当初在外面抛头露面与男人接触,后来怎么会和男人产生私情?
路长轩说:“七妹妹闹出这么大的举动来,岳丈岳母自然是知道的,你我都不便管教,娘子你还是在家好生养胎。其余诸事都不必操劳,一切都有为夫呢!”
秦菲菲闻言嫣然一笑:“妾身自然知道一切都有夫君!夫君,妾身何德何能,能有夫君得以相伴?”
路长轩情意款款,“菲菲你这么美丽聪明,当然值得为夫用全身心来对待。”
秦菲菲抚了抚肚皮,得意地笑了。
除掉秦瑶瑶,嫁给路长轩,最是正确不过的一个决定了。
二人在花园散步,秦菲菲说起了最近新作的一首诗,路长轩连声赞叹:“菲菲,你真是兰心蕙质。”
秦菲菲眼波流转,笑容妩媚,深情挽着路长轩的手:“相公,妾身哪有相公之才?”
路长轩捏了捏她的鼻子,他就是爱秦菲菲这妩媚风流的样子。秦瑶瑶哪里及得上秦菲菲半分?
花园中不时传来二人的偶偶私语和亲昵的笑声。
……
路长轩猜得不错,秦永涛和徐氏自然已经知晓路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但是却不可能对秦疏影怎样。
不过开个店罢了,她要降价,只不过做了天下商家都可能做的事情而已。
到了年底,路府黑糖的生意更加一落千丈,甚至是一些老主顾都弃之而去,而秦疏影的铺子很快又推出诸多优惠和新花样,吸引了更多的客人,路府更加不堪打击。
临近过年,秦疏影的铺子居然推出了清甜冰凉的赤砂糖,这个糖的质量明显优于黑糖,销量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一下子就将全京城的黑糖都比了下去,路府的黑糖铺子因为和秦疏影的铺子比邻而居,损失最惨,直接就成了无人问津。
而黑糖,一直是路府所有铺子的中流砥柱,每年的收益在路府产业中占到了一半。
大周士农工商的观念深入人心,为官者多不屑于经商,看不起商人。因此,很多世家贵族即便有产业,也鲜有一家之主亲自打理,或是家奴或聘请掌柜打理即可,要么就是当家主母打理。因此,从前路府的产业都是秦瑶瑶打理,现在换成了秦菲菲。
秦菲菲不得已采取降价销售的办法,但在赤砂糖的绝对优势前,根本无法奏效,不过区区一个月,路府的黑糖铺子一斤糖也卖不出去了,掌柜的急得团团转,照这样下去,路府的黑糖铺子只能关门大吉。
还等不到正月过完,徐氏立刻就将此事摆上桌面来,于是,就在大家给老夫人请安后的闲聊中,徐氏对老夫人说:“老夫人,媳妇有一事,不知道当不当说与您听。”
秦疏影给老夫人按摩的手就是一顿,心里一哂,终于按捺不住了么?
老夫人瞥了徐氏一眼,淡淡说:“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为难?”
徐氏真像是特别为难的样子,看看秦疏影又看看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最终一咬牙说道:“老夫人,非是媳妇搬弄是非,实在兹事体大,媳妇作为秦府的当家主母,若是不告知老夫人,日后若是闹出事端来,没法向老夫人交代。”
老夫人不紧不慢说:“既然如此,何必吞吞吐吐。”
徐氏气恼难耐,但秦永涛的话犹在耳边:“你是秦府的当家主母,你是伯母,怎么连一个小女娃都掌控不了?想一想我当初跟你说母亲当年是怎么从一介民妇养家糊口,最终到了今天的清贵的?”
这话既是不满,又是提醒。提醒她作为当家主母,有千万种法子去对付秦疏影而让秦疏影无可反击,但是不论如何,不可落了下乘,从而让老夫人不喜。也不可以授人话柄,给人落下不好的印象。
徐氏想起秦永涛的话,心念一转,换了口气说道:“是,老夫人。儿媳实在是怕外面的人笑话秦府没有规矩,所以不敢不告诉您。是这样,七丫头腊月开张了一个黑糖铺子。现如今,外面有谣言,说七丫头为了钱不择手段,还与外男共处一室,很是不中听。儿媳想,七丫头终究是是未出阁的女子,这样下去,对七丫头闺誉有损,五丫头、六丫头、八丫头也转眼也就到了及笄,传出去也对她们不好,只怕会影响到将来的姻缘。”
听了这番情理俱佳的话,秦疏影不由得多看了徐氏一眼,经过重重打击,徐氏终于回归正道上来了啊!明明是怕秦疏影挤掉路府的生意,但徐氏根本不提此事,单拿着秦疏影的闺誉做文章,真是让人挑不出一丝错误来呢。
老夫人的神色依旧淡淡的,邹氏也不言不语。
邹氏为人本分厚道,但是并不笨,相反还很聪明。她和徐氏做妯娌快二十年了,徐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早就一清二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应该怎么做,她也一清二楚。
若是从前的秦疏影,早已羞愤欲死了!换做一般的闺秀,哪里还有脸呆下去。现如今,她根本无所谓这样的话,但既然徐氏要演戏,她当然要陪着演了。
秦疏影双眼顿时红了,泫然欲泣,道:“侄女只是和掌柜们谈生意。”
徐氏就叹了口气,说道:“七丫头,三弟的产业交给你,原先我就不放心,就怕有这起子烂糟事情。但我当时还不敢说,怕你心中生了误会,误以为是我有非分之想,就算我再担忧,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但如今,你和外男相处一室,外面的谣言满天飞,你叫我如何做才好?我又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