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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异浪想从南面绕到盐城后方,攻乔树语一个措手不及,并顺势收下乔树语的部队。
原本这个偷袭计划并不可行,因为乔树语住的地方看守严密,兵防严谨。但现在,他手里多了这些俘虏,还有了熟知乔树语住宅兵卫机关分布的丘副官,不可行的计划便可行起来。
蒋异浪令人将丘副官和冯大雷从坑里提出来。
丘副官和冯大雷,如同从尿沟里钻出来的两条老鲶鱼,散发着浓重的尿臊味儿。
丘副官被尿激出了血性,像是傲骨铮铮的英雄,梗脖子咬牙切齿仇盯着蒋异浪,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而冯大雷,和丘副官的表现正相反。他没被尿激出血性,一心只想求蒋异浪饶他一命。他边磕头边哭求,骨头软的像是一滩烂泥。
蒋异浪嫌冯大雷吵,不耐的动了动眉梢,命令士兵堵住冯大雷的嘴巴。
丘副官朝冯大雷啐了口唾沫,鄙夷道:“孬种。”
不做孬种的丘副官,紧闭嘴巴,无论蒋异浪怎样威逼利诱,他都不出卖乔树语。但他也并没有嚷出求死的话,对能活下来还留有一线希望。
蒋异浪见好言相问无果,朝宣铃兰招招手,让宣铃兰将丘副官带下去,把审问丘副官的任务交给宣铃兰。
宣铃兰笑着接了命令,让士兵提着丘副官,带到了不远处树丛后头。
冯大雷则被扔回了充斥着尿味的草沟里。
“老大,吃饭了。”方吼娘热好了肉饼,颠颠儿送给蒋异浪。
邓项涞喊道:“叫错了,叫错了。”
拍了下嘴巴,方吼娘懊恼道:“对对对,蒋大帅,大帅,嘿嘿,以后我应该叫老大大帅。”
接过方吼娘手里的肉饼,蒋异浪看向海葵那边,问道:“给海葵的也是肉饼?”
“嗯。”方吼娘一脸自责,“我光带了肉饼和馒头,没带别的。要是带了米和水就好了,就能给海葵煮上一碗粥。”
蒋异浪站起来,道:“你吃饭去吧,我去海葵那边看看。”
他边走边吃,很快来到马车边。
海葵倚靠在海容身侧,正和海容小声说着话,偶尔咬上一口肉饼,细细咀嚼上一会儿,眼神也安静盯着某个地方,仿佛在仔细品味肉饼的滋味。
蒋异浪匆匆几口,将肉饼塞进肚子里头。
他撩起大腿,迈上马车,坐到海葵对面。
朝海容笑笑,蒋异浪一边伸腿一边抱歉道:“我腿以前受过伤,不能蜷着,见谅见谅。”
蒋异浪的左腿穿进海葵和海容之间,将原本靠在一起的两人隔开。他右腿也不甘落后,伸展到海葵另一边,小腿贴在海葵腿侧。
看着夹在小腿间的海葵,蒋异浪心里的酸水落下去一些,不像之前那样,简直要从心脏里满溢出来。
海葵不乐意了,“你把腿挪开。”
海容委婉表示,海葵现在不能被挤着,需要宽敞一些的地方,这样有利于伤口的恢复。
蒋异浪假意听不懂海容话里深意,只依着表面意思,将右腿稍稍朝旁边移开一些,不再紧贴着海葵的腿侧。
海葵恼怒,“你把腿收回去。要不然,你就坐到这一边。”
蒋异浪为难的抬头看了看对侧,手掌心按着马车帮轻摇了一下马车,道:“这马车我不结实,我坐过去,恐怕会翻车。我这么坐着就行,腿难受点就难受点,我能忍受。”
海葵抬起右腿,踩在蒋异浪脚上,用力捻了捻,“你腿疼?我给你按按。”
蒋异浪疼的要命,但把疼藏在皮下。他笑着同海葵道谢,仿佛海葵不是在故意踩他脚步,而是在给他细心按摩脚底穴位似的。他由衷的夸赞了两句,赞海葵手艺好。
海葵踩了一两分钟,就将脚收了回来。
她拿蒋异浪这种死皮赖脸的人没辙儿。
不管她怎么攻击,蒋异浪都是那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蒋异浪注意力一直在海葵身上,但他并没有和海葵说几句话,而是一直在和海容交谈。
谈的越多,他越是欣赏海容。随着欣赏生出的,还有警惕。
海容并非只懂得草药,他虽然没出过海家庄几次,但他对时局的看法却别树一帜。他在救治海葵时,显露出的冷静,亦让蒋异浪刮目相看。
蒋异浪想要留下海容。
如同之前一样,海容拒绝了蒋异浪。
海葵道:“你别在这儿忽悠了。有这个功夫,你还不如去忽悠那些士兵们。我看他们并不是从心底里服你,都在等着机会反水呢。”
蒋异浪并不担心这些士兵会发水。
他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彻底收服这些士兵们。让宣铃兰和牛闯唱黑脸,不时来上一场血腥屠杀。而白云天和方吼娘,则唱白脸,阻止宣铃兰和牛闯虐杀俘虏的行为,让士兵们在恐惧中找到一线依赖,依赖白云天和方吼娘能保护他们。
其后,他在设计一场营救行动。
让某个士兵落入山谷或深沟,白云天或方吼娘舍身想救,让士兵们心生感动。
到时候,那些士兵自然心甘情愿跟随白云天和方吼娘。
白云天和方吼娘对这些士兵名表明对蒋家军的忠心,并把做蒋家军的好处讲出来,便可彻彻底底收服这些士兵。
有情有义又有利,自然能让那些士兵甘愿跟随。
接下来的一天,赶路途中,宣铃兰和牛闯,以各种离奇的理由,杀死了三个士兵,并把一个左右眼的士兵眼珠子抠了出来,拴在绳子上,吊在另一名士兵的胸前。
而白云天在宣铃兰和牛闯第三次杀人的时候,上前来阻止,差点儿打起来。
蒋异浪及时出现,阻止两人斗殴。
宣铃兰恶人先告状,添油加醋的将事情描绘了一遍。她说杀那些士兵,是因为那些士兵并不是真正想跟随蒋异浪,而是想作为奸细。
在白云天想要反驳宣铃兰的时候,牛闯替宣铃兰帮腔。
蒋异浪选择相信宣铃兰,但并没有放任宣铃兰,而死出言警告宣铃兰,让宣铃兰不要滥杀无辜,除非发现是真的奸细。
宣铃兰表面答应,但阳奉阴违。
等蒋异浪走到队伍最前头,她便和牛闯在队伍尾胡作非为。他们像是嗜杀的恶鬼,捂着士兵的嘴巴,将士兵拖到草丛里,恶意宰杀,并用眼神威胁看到他们杀人的那些士兵们。
到了第三天,方吼娘也加入了白云天的行列,同宣铃兰等对立起来。两队人,犹如针尖对麦芒,各不相让。
开始有士兵对白云天和方吼娘表现出感激,有胆大的,甚至会悄悄同白云天和方吼娘说上两句。
在一个士兵差点儿掉进深洞的时候,白云天立即出手,冒死救了那个士兵,但胳膊却受了伤,被树枝划破一个巨大的口子。
宣铃兰和牛闯嘲笑白云天,士兵们愤怒了。
他们大声吵嚷着,让宣铃兰和牛闯滚开,并争先恐后向蒋异浪告状,将宣铃兰和牛闯几天做下的恶事全部讲了出来。
士兵们表示,愿意跟随蒋异浪,但要蒋异浪给白云天和方吼娘一个公道。
蒋异浪惩罚了宣铃兰和牛闯,一个打了二十鞭子。
这二十鞭子,实打实,一点儿都不掺水,由邓项涞和方吼娘下手。
方吼娘抽牛闯,邓项涞抽宣铃兰。
牛闯被抽了后,抹上药,便能行动自如。
宣铃兰则被抽垮了,根本没法动,只能躺在马车上,和海葵做伴。
趴在被子上的宣铃兰,咬牙切齿的诅咒着邓项涞,咒他不得好死。明明说好了这是做戏,邓项涞竟然公报私仇,这么狠的抽打她,简直要把她打死。
等她身体好了,她一定不能放过邓项涞,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海葵用脚踢踢宣铃兰的屁股,不解道:“蒋异浪让你那么杀人的?把人眼珠子挖出来,还把人肠子掏出来?”
宣铃兰没好气的回答,“关你屁事。”
海葵别别嘴角,“蒋异浪肯定没让你这么做,他应该是让你直接杀人,或者揍人一顿,吓吓那群士兵们。”
“我喜欢杀人,怎么着,关你什么事?我就喜欢把人的眼珠子挖出来,把肠子掏出来,我还喜欢把人开膛破肚,把肚子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挨个喂着他吃下去。”宣铃兰冷笑着,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海葵不害怕,但觉得反胃。
宣铃兰以为吓住了海葵,加重刺激,道:“这算什么,我最喜欢吃人肉,尤其是小孩儿的肉。出生刚三个月的小孩子肉,又嫩又香,放了血就可以直接吃,美味的不得了。”
海葵以为宣铃兰说的是假话。
宣铃兰说的是真的。
她确实吃过,而且还是自己的孩子。
不小心怀上了孩子,鸨母恨她将孩子生下来,降低了身价,就偷偷将她孩子杀了,切了肉送给她吃,说这是河豚肉。
等宣铃兰吃下肉后,鸨母才告诉她,那是她孩子的肉。
换成心脏弱的,肯定当场就疯了。
宣铃兰没疯。
她后来把鸨母及那些欺辱她的人都杀了。
海容道:“人肉不能吃,折寿。”
可能因为海容的声音太温柔,也可能因为宣铃兰回忆起了那个孩子。她突然哽咽了,眼泪哗啦哗啦不停的流。
宣铃兰一把扯过被子,盖住了头脸,偷偷摸摸在被子里面哭。
海葵扯开被子,“你想伤口溃疡?”
“我乐意!”宣铃兰哑着嗓子,厉声道:“你管我伤口溃疡还是伤口烂掉,那都是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海容将被子盖回宣铃兰身上,道:“你想盖便盖着,但只能盖一会儿,时间长了,伤口就会溃烂。”
海葵别眼,用眼神询问海容。
海容做出嘘声的姿势,笑着摸摸海葵的脑袋,让海葵不要打扰宣铃兰。
海葵在海容的药草治疗下,伤口很快便长合。她不必再继续烫在车上,便把车子留给了宣铃兰,同海容在地上走路。
到了又一处休息地,海葵和海容一起,来向蒋异浪告别。
他们先要从这里朝右拐,拐到山里头,找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定居下来。
蒋异浪自让不放他们走。
他绞尽脑汁的想着挽留海葵和海容的办法,可都无法说服海葵和海容。
最后,他不得不拿救命之恩来要求海葵海容帮他一把,帮他偷袭乔树语。他施展缓兵之计,想先留下海葵和海容,等收服了乔树语的军队,再想办法将他们长长久久的留下来。
海葵不想答应,但海容觉得确实欠蒋异浪恩情,便与海葵商议了一番,答应留下来。
趁海容去拿东西,海葵对蒋异浪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先暂时拿救命恩情把我们留下来。等乔大帅的队伍成了你的,你再想办法继续留着我们两个。”
蒋异浪苦笑着摸摸嘴角,坦言,“我也只能这样。海葵,我不想让你离开,你应该明白。”
海葵道:“这是最后一次,我只帮你最后一次。这次过后,无论你拿什么出来说,我都不会听你的,我都要离开。”
她想了想,指指老天爷,诚恳看着蒋异浪,“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凑一起。我遇到你以后,就特别倒霉,一件顺溜事都没有,几次差点儿丢掉性命。要是再和你凑在一块儿,我觉得我活不了几天。我虽然没想过活到九十九,但起码得活到五六十。跟着你,我恐怕连二十岁都活不过。”
“空寂算过,你是我的福星。”蒋异浪摇头,不赞同海葵的话,“我们在一起,会一切顺利,怎么可能会走霉运。你这段时间走霉运,也许正因为是没和我在一起。假如你答应我,和我真正在一起了,肯定不会倒霉。”
“拉倒吧!”海葵翻白眼儿,“我是你的福星?怪不得。我的福气都被你吸走了,所以你才那么顺,我才那么不顺。”
“你这是曲解。”
海葵用鼻子嗤出一股气,“行了,不管你怎么说,我就帮你这一次了。说实话,我真不想帮你。我凭什么帮你啊,是不是,我都帮你这么多次了,你救我一次也算是应该。”
海容走过来,嗔怪海葵,“别乱说话,救命之恩当然要报答。”
海葵摸摸嘴角,没反驳海容。
蒋异浪道:“我并不是要你们报答,唉。我希望你们能留下来,能够帮我。我现在缺人,缺有才能的人帮我。我希望能够重整蒋家军,但只靠我们这些人,是不够的。我需要一个能给我精神力量的人,能给我睿智建议的人,海葵和你,正是我需要的。”
“可我们需要的不是这样的生活。”海容摇摇头,“你需要我们,但我们不需要你带给我们的生活。我们想要的是安定,而不是去朝不保夕的打仗。”
“我不想死的那么早。”海葵插话,“以前我喜欢刺激,觉得就算突然死了,也没什么,反正人活着都是会死的。但是我差点儿死在离岛那会儿,我突然改了想法,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着。我得惜命,得过安安稳稳的小日子。”
朝蒋异浪咧咧嘴,海葵看向海容,加了一句,“和海容,我和海容一起过安稳的日子。”
海容抬手,将海葵脸颊边的乱发别到海葵耳后。
海葵朝海容咧嘴笑,并把脸朝海容手上凑了凑,像是讨要抚摸的大黄似的。
蒋异浪眉心皱起来,嗓子眼里压了一句话,想要询问海葵,但又怕问出了答案后,没法收场。暗暗纠结了好一会儿,蒋异浪最终没问出这句话,只暗自醋海翻腾。
他并没有忍太久。
不是他不想忍,是他实在没忍住。
在又一次看到海葵朝海容手上蹭脸的时候,蒋异浪忍不住了。
他叫住海葵,将海葵叫到离人群有些距离的一颗树后。
“你对海容,你们?”蒋异浪问海葵。
海葵不解,“什么?海容怎么了?我们怎么了?”
蒋异浪观察着海葵的神色,“你喜欢海容?”
“啊?”海葵吓一跳,后退一步,像是躲脏东西一样躲着蒋异浪,“你有毛病是吧!我还以为你也发现这山里有古怪,所以把我叫过来。我没想到,你竟然问的是这个。你当我和你一样,都神经有毛病吗?我没事儿干嘛喜欢海容。不对,我喜欢海容,但不是和你一样的那种喜欢。我们两个一直生活在一起,以后也会生活在一起,我们当然会互相喜欢。”
“你不喜欢海容?”蒋异浪追根究底,想问个究竟。
海葵道:“你管我喜欢不喜欢!你难道没发现,我们走的地方很怪吗?你没听见树林子里面有怪声音吗?感情你一天到晚的,不想着注意周围的环境,光注意我了。”
“我不是注意你,我是,是,我是注意你。”蒋异浪看了看周围,“我也注意到了周围的环境。我发现了异常,但那些只是野兽。”
“野兽个脑袋。”海葵压低声音,“野兽能立着跑?野兽能人一样的爬到树上?野兽身上有香味儿?”
“猴子。”
“猴子穿衣服?”海葵难以置信的看着蒋异浪,“你脑袋坏了吧。明明不是野兽,你为什么老是说成是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