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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杀戮后的迷茫
相伴一生的兄弟，被长风生撕成两片，剩下的双凶完全呆住了。
他们一脸呆滞的看着兄弟的血液，化为樱红漫天飞舞，思维几乎停止了运转。
三凶杀人无数，就在不久前，才刚刚残忍的杀害了传说的十几个高手。
在他们眼里，从来只是让别人的生命，在自己手中慢慢消逝。让别人的鲜血，染红他们的世界。
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没有想到过，自己兄弟的鲜血，也同样如此凄艳，自己兄弟的生命，也同样如此脆弱。
剩下的双凶悲然长嚎：“老三……”
凶名昭著的三凶，在三兄弟最默契最严密的进攻和防守下，老三还是被长风，如此轻易的撕成两片。
大凶和二凶就知道，今夜凶多吉少，也就存了同归于尽之心。
齐齐怒吼一声：“小子，去死吧！”
两道泛着黑芒的刀锋，就像死神的眼眸，带着冰冷、不屑和残忍，裹挟在青黑色的罡风中，闪电般斩削向长风的颈部。
这一刀，是三凶有生以来，最为得意的一刀。
这一刀，含恨而发，置生死与度外，是拼却了性命，同归于尽的一刀。
这一刀，几乎突破了后天巅峰的束缚，直追先天绝杀。
“轰……兹……”
坚硬的巨石房基，在暴烈的罡风搅削下，化为漫空石粉。弥漫的石粉，在散发着刺鼻腥臭的青黑色罡风的侵蚀下，发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
这一刀之狠，力量之大，毒性之强，任谁见了都会勃然变色。
晚风轻抚，散发着刺鼻腥臭的石粉，打了几个旋儿之后，飞飞扬扬的洒落在不远处的荒草上。一阵淡淡的黑烟浮起，荒草迅速地枯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成黑色。
只是呼吸间，凡是沾染石粉的地方，荒草全部被烧过一般。
漫天石粉散尽，长风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啊！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大凶二凶简直不敢相信，这最巅峰的一刀，裹挟在足以斩断，大腿粗钢住的罡风中，在碰触到长风颈部时，如同微风四下飘散。
飘散的毫无气势，就像小孩子吹了口气。
飘散的毫无征兆，就像清风拂过墙面。
飘散的突如其来，打碎了他们的全部信念。
一只洁白的手掌，五指张开，如夜色中的昙花，凄美绝艳。
手掌转瞬即逝，正如昙花的惊鸿一现。
腥臭难闻的血雨，纷纷扬扬溅落，二凶的头颅石榴般裂开。
纷扬的血雨，密集而骤然的撒落在长风的身上。一阵可怖的滋滋乱响，长风的衣服出现大小不一的孔眼，这些孔眼，或豆粒大小，或指顶粗细。
长风和三凶交手到现在，只是瞬间的事，两人就被他以极其残酷的方式送入地狱，一边观战的人，全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向畏之如蛇蝎的三凶，谁不惧怕他们的一身剧毒？稍微沾上一丝，就如附骨之蛆，没有他们的独门解药，就代表了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这些足以毁尸消骨的剧毒，对长风来说，只不过就像是一片脏水，只能把他的身体弄脏，却不能带来丝毫伤害。
余家三老对长风的辟毒能力，惊骇不已。但是，心里更加震惊于他的超强实力，和残酷的杀戮方式。
三凶除去一身剧毒之外，他们本身的实力也是非常强悍，余家三老心知肚明，就是三凶没有剧毒，和自己三人对上的话，生死也在五五之分，哪能向长风这般，轻松自如的瞬间除去两人。
长风此时双眼中红芒闪动，胸中的戾气澎湃汹涌，比上次和余家老五交手时，情况要严重得多。
他感觉到脑中某个神秘区域，似乎有东西正在苏醒，随着杀戮的进行，神秘区域越来越活跃，体内的戾气疯狂的涌向那个地方。
但是，那里好像有一层膜阻挡了戾气的涌入。戾气疯狂的冲击在上面，这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膜，却是坚韧异常，任戾气骤如狂波巨浪，它自岿然不破。
膜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和戾气里外呼应，每当戾气疯狂冲击时，里面的东西也会如困兽般剧烈挣扎，戾气退去后，它又会蠢蠢欲动，做好下次反扑的准备。
“老二……”
三凶从小在一起，形影不离几十年，彼此间感情深厚，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兄弟，被长风当面活生生残酷灭掉，大凶悲痛欲绝。
凄厉的一声长嚎过后，旋即一声疯狂的嘶吼：“狗东西，一起死吧！”
大凶的身体鼓胀如气球，周身缭绕漆黑如墨的雾气，连眨眼的时间不到，波翻云涌的黑雾凝成浓稠的汁液。
余家三老看到大凶的样子，心胆具颤，齐齐大吼一声：“快跑。”
三人分成三个方向，运行全部功力，有多快跑多快，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身形不敢有丝毫的停顿。
交手已经处于白热化的老道和幽冥，突然被一股极其恐怖的危险气息所笼罩，心头惊骇的同时，也发现了大凶的异常。
二人立即住手，什么也顾不得说，转身狂奔，看其架势，比刚才交手的时候还要拼命。
长风眼中红芒闪动，好似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情绪，无喜无悲，无忧无惧，周身充斥暴戾的杀戮气息，仿佛魔神在世。
这一刻的长风，就像是冲出樊笼的猛虎，带着灭绝一切的绝霸杀戮之心，一心想要撕裂整个世界。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把世界撕裂，使其变得更加悲惨，才会成为他的乐园。
长风的身影消失再出现，好像没动过一般，大凶却失去了踪影。
“砰”
半空一声闷响，肉末纷扬中，碎骨血液如密集的枪弹，覆盖了方圆近千平米的范围。
闷响传出的一刻，其他人都停了身形，唯独幽冥不仅没停下，速度反而更快了。
三凶不是黑枪得人，他们是曾不凡派来协助幽冥的，或者是说监视。
现在，雇主都挂了，幽冥还留下的话，他的脑袋除非是被驴踢了。
本来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所有的问题可以解决掉，他也可以在自己的记录中再添一笔浓墨重彩。谁知，杀出长风这个魔神，不仅颠覆了他的全部算计，还残酷的诛杀了这次参加任务的所有人，只剩下他一人，不逃还能怎地？难道非要死皮赖脸的让人喀嚓了？
为了逃命，幽冥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使用了杀手的技巧，身体隐入暗夜，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老道和余家三老大感惋惜的时候，两片黑影石块般自空中坠落。以他们的眼力，看得分明，正是幽冥被从中分成两片，以极不雅观的姿势坠落而下。在午夜的郊外，给人带来异乎寻常的冲击。
四人这才注意到，长风已经不见了踪影。
老道和余家三老把传说的人的尸体，都集中在一起。
老道拱拱手说：“今夜的事，老道多谢了！”
余家三老冷哼一声：“不必，要不是看在李长风的面子上，我们才不会管你们的死活呢！把感激的话，说给李长风听去吧，我们没兴趣听你唠叨，告辞。”
离废弃的厂房五里之外，有一条不算宽的河。
河堤上青草宣和，就像一床硕大的褥子，缀满星星的夜空，就像流光溢彩的幕帐，轻柔的低垂而下。
夏末的微风，从远处拥簇着拂过河面，带来水润温和的气息。
像禁笑不住口唇的弯月，不知什么时候，躲进天边的云层，仿佛含在口中的糖，化了。
长风趴在河堤的宣和青草上，撅腚弓腰，双手时而抱头猛撞地面，时而在草地上疯狂乱抓。
一阵阵低沉的嘶吼，宛若来自九幽的狰狞，回荡在幽静的河堤上。
扬起的脸孔，已经扭曲变形，脖子上的青筋，气势汹汹的蹦跳着，像是要挣脱，已经变得血红的脖颈。
双眼，时而迷茫，时而红芒闪动。随着时间的流逝，红芒和迷茫交换的频率，越来越慢。最后，长风的双眼，全被迷茫所充盈。
刚才整个杀戮的过程，在长风的脑子里，放电影一样循环播放，画面杂乱，无始无终。
一颗颗破碎的头颅，一片片撕裂的尸体，断肢碎骨，血肉肚肠，幻灯片一般，在长风的脑海不停闪现。
长风感觉，自己的人性在某个地方，和自己的灵魂出现了脱节。好像一个人，本来在人类的群体里，生活得好好的，突然，被放入野兽的世界中。
这让长风觉得，夹生，别扭，离骨离肉，产生前虽未有的迷茫。
杀戮之心，主宰了他的时候，他欲撕裂整个世界。满腔的戾气，使他的杀戮之心，欲罢不能。
当戾气退去的时候，他的身心具空，仿佛灵魂也已经空空如也，迷茫的感觉，使他产生现实抛弃了他的错觉。
长风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觉得再这样下去，不仅现实会抛弃他，最后，就连生命也会抛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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