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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明日亲征,这后宫就交给皇后了,诸位爱妃凡事多找皇后商量。”端木骞说完,走到先筱身边,帝后携手,率先迈进佛堂,其他嫔妃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南林皇宫的佛堂不大,里面只供奉了一尊金身弥勒佛。小顺子早已命人将佛堂打扫得一尘不染,并在四方角落里点上了素香。
此时佛堂里轻烟寥寥,颇有几分神圣的感觉。众人在佛像前虔诚地跪下,双手合十,双目微闭,诵经祈福。
因为嫔妃众多,各宫带来的侍女全都只能侯在佛堂外,安静地等着自己的主子。来前,小兰本也担心南宫梦跪久了对身子不好,极力劝阻,但南宫梦却说,就当是为这场战事中无辜死伤的战士和百姓祈福,她也一定要坚持到底,小兰只好随她去了。
小兰怎会不知,在南宫梦看来,宇文鼎隐忍了五年,终于领兵而起,这场战争或多或少也和自己有关,如今她执意要来诵经祈福,就是要为那些无辜丧生的人超度,以减除宇文鼎的罪孽。
佛堂内的光线历来幽暗,只有那佛灯长明。此刻众人都在轻声吟诵,没有一个人说话,让人不禁想起那句“佛灯行道影,梵磬诵经声”。
南宫梦跪了大约半个时辰,突然觉得肚子有些疼。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有些怪异,只是一阵一阵地痉挛,并没有腹痛难忍。南宫梦在心里暗暗笑了一下,看来,小兰的劝说是对的,这有身孕的人跪久了始终不是好事。幸好还不算太疼,忍忍即可。
想想刚才被端木骞扶下软轿时众人的眼神,南宫梦就明白今日的祈福自己若是不参加或是中途退出,恐怕都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吧。既然都来了,怎么也要坚持到最后。
一个时辰之后,诵经结束了。南宫梦此时小腹的隐痛阵阵袭来,面色隐隐有些发白,头上也微微有些冒汗。端木骞起身后,一下就注意到跪在身后的南宫梦有些异常,连忙一把将她扶住,“梦妃,你还好吧?”
“皇上,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膝盖发酸。”南宫梦勉强地笑了一下。
“妹妹真是的,你如今这身子怎么能和我们一道跪这么久呢?这不是拿皇子开玩笑么?要是有个闪失,可该如何是好?”先筱此时也是一脸的担心。
“姐姐不用担心,妹妹我没有大碍,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来人,马上送梦贵妃回清梦榭!”端木骞扶着南宫梦走出佛堂,一声大喝,小兰小跑着上前,扶过南宫梦,“娘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回去躺一下就好。”南宫梦笑着宽慰小兰,刚想给端木骞和先筱施礼告退,端木骞却不放心地说,“还是朕亲自送你回去吧!”说着,亲自将南宫梦扶上软轿,一道离去了。
先筱站在那里,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却不能在人前发作。不少妃子围上来,“皇后娘娘,这皇子的事情你给皇上说了吗?皇上怎么说?”
“本宫会给皇上说的,各位妹妹稍安勿躁。”先筱手一抬,制止众人再说下去,“本宫不放心梦妃,还要去清梦榭看看,各位妹妹先回吧。明日皇上辰时出发,各位妹妹可随本宫到城楼为皇上送行。”
“是,皇后娘娘。”
“小顺子。”先筱轻喝了一声。
“奴才在!”小顺子跑上前,半跪在先筱面前。
“派人去太医院请李大人,要他马上赶往清梦榭为梦妃把脉。再派人把这里打扫干净,这一段,本宫可能随时都会来诵经。”
“奴才领旨!”小顺子立马张罗起来,先筱也在侍女的掺扶下往那清梦榭赶去。众人自行散了。
清梦榭,南宫梦已经躺下了。
“爱妃,还在不舒服吗?”端木骞坐在床前,紧紧握着南宫梦的手,关切地问。
“皇上,臣妾没事了,你不必担心。”南宫梦反握了一下端木骞的手,笑了一下,离开佛堂没多久,她的腹疼就减缓了,此时躺在床上,确实舒服多了。
“爱妃,你是头胎,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不然朕在前方,也难以放心。朕希望你能平安诞下我们的皇儿。你明白吗?”端木骞眼里满满的都是深情。
“皇上!”南宫梦不敢直视端木骞的双眼,自打倾雨前来求自己,自打那日端木骞亲口说出心里有自己以后,南宫梦对端木骞的感情就变得有些复杂了。
南宫梦天性善良,虽然之前对端木骞只有恨,只有逢场作戏,但如今这恨却因为倾雨对他的感情,因为他对自己的好在渐渐变淡,甚至有些可怜和同情他了。如果不是端木骞一手拆散了自己和阿鼎,或许自己真的可以原谅他。
南宫梦每每想到这里,都会暗暗笑自己心软。但一面对端木骞深情的注视,就还是忍不住想起他这些年对自己的好,会忍不住想起倾雨跪在自己面前的哭求,心里难免唏嘘。
“皇上,臣妾会好好的,你放心。”
“梦妃,朕还有一事想给你说。”端木骞示意左右退下,刻意压低了声音,“如果,朕没能回来……”
“皇上,你快别这么说!”南宫梦伸手去掩端木骞的口。
“梦妃,朕说的是如果。”端木骞握住南宫梦的手,“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朕也希望自己可以回来,可以一直陪在你和雨儿身边。可是,万一朕回不来了,你能不能答应我,请月离的人不要伤害雨儿,放她一条生路?”
“皇上,你!”南宫梦大惊。
“梦妃,你虽是朕的妃子,却也是月离南宫丞相的女儿。就算是月离大军攻进这皇宫,他们也绝不会伤你半分。所以,朕并不担心你的安危。可是雨儿,她无依无靠,若没了朕,她什么也没有了。朕只求你,若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保雨儿的周全,要让她好好地活下去!”端木骞说到这里,已经是在求南宫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