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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后娘娘。”李大人快步向前,细细检查着鱼汤,还不时用手指蘸了些放到口里尝尝。“回皇后娘娘,这鱼汤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是么?李大人,你可检查好了?事关皇家子嗣,可马虎不得。”先筱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微臣,微臣……”那御医吓得发抖,搞不明白皇后心里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先筱也不说话,站起身来,仔细端详着那鱼汤,突然说了一句,“小顺子,你去御膳房把那御厨给本宫叫一个来。记住,要叫那最会做鱼的御厨!”
“是,皇后娘娘!”小顺子转身跑了出去,不多时,带着个厨子又跑了回来。
“参见皇后娘娘!”那厨子跑得一脸的汗,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这皇后急招自己有何事情,一进来就跪在先筱面前。
此时已有不少嫔妃闻讯赶来,清梦榭的大殿里站满了各宫的人,大家抱着看戏的心态围观着,小声议论着。先筱也让小顺子将那半锅鱼汤放在桌上,任那些好奇的嫔妃一一看了。
“本宫问问你,如果要做乌鱼汤,需要什么食材?”先筱盯着面前的御厨。
“回皇后娘娘,一般的乌鱼汤所需食材不多,乌鱼切成片,鱼头可以先用油炸一炸,文火熬上半个时辰,汤汁里面放点生姜、葱段、黄酒即可,有时也会加点红枣。此外,也可以在鱼汤中加入一些别的食材,比较常见的是加入泽泻、泽漆、桑白皮、紫苏和杏仁少许。当然,还可以做乌鱼冬瓜羹。”那御厨想了想,随口而出。
“可有别的做法?”
“据说江南一带的人也会用腌制的酸菜来熬乌鱼汤,但宫里一般没有这么做过。”
“你可听说过,熬乌鱼汤放枸杞的?”
“奴才没有听说过。”
“这宫里的御膳房可有人这么做给主子们吃过?”
“绝对没有!”
“你下去吧,没你的事了。”先筱满意地点点头,让那御厨离开了。
小兰听到这里,算是明白过来了,这倾雨熬的汤里面白白多了一味枸杞。可是,枸杞这东西滋阴壮阳,并不可能导致滑胎啊!
“李大人,本宫现在问你,这鱼汤到底有没有问题?”先筱也不看那倾雨,只望着一旁正皱眉思考的御医。
“回皇后娘娘,这枸杞味甘、性平,对肝肾和肺经都有好处,乌鱼虽然性寒、味甘,但乌鱼汤滋补身子,平复伤口,按理说,这两者并不冲突,也不会造成滑胎。微臣,微臣,实在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御医倒是个好人,老老实实地答着。
倾雨自始自终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像在看一场笑话。虽然已经预感到自己正要陷入一个巨大的阴谋,但她什么都不想说。
“那你可吃出这汤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先筱突然又问了一句。
“微臣愚钝,不曾尝出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御医一愣,小兰在一旁也愣了一下。按理说这汤送来的时候,温热刚好合适,自己是第一个尝的,确实没有吃出什么别的东西来。
“皇后娘娘,臣妾前一段身子有些不爽,太医院的王大人嘱咐臣妾每日用那两三根红花泡水喝,所以,臣妾近来倒是对这红花的味道敏感的很。”突然,有一个嫔妃走上前来慢悠悠地说出这一席话,所有的人都是一惊,就连那一直淡定的倾雨也不由得抬头望着她。
“妹妹的意思是说,这汤里有红花?”先筱有些不敢相信。当然,有红花,那就不难解释南宫梦为何滑胎了。可是,这眼见的汤里找不到一丝红花,这话怎么能乱说呢?
“臣妾刚才看那鱼汤的时候,觉得似乎闻到汤里有点那样的味道,但到底有没有,臣妾也不敢肯定。事关重大,皇后娘娘不如命李大人好好查查。须得大家都见到实物,那才是事实。”这妃子话音刚落,倾雨心里一跳,顿觉大事不妙。
“可这汤似乎不可能有红花啊?”先筱一脸的狐疑,望望站在身旁的小顺子。小顺子倒也机灵,马上盛了一碗汤递给御医,汤里所剩的枸杞被他尽数盛到碗里。
御医把汤来回看了几遍,仍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不由得脸色发白,望向先筱,心里像打鼓一般。
“皇后娘娘,臣妾很爱吃的一道菜叫酿豆腐,便是将那豆腐用小刀轻轻划开,将肉灌注在里面,再将豆腐包好放进锅里炸,最后浇上汁水。这样的酿豆腐,表面看和普通的豆腐没有两样,可是入口之后方知里面大有玄机。”突然,旁边又一个嫔妃开了口,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嫔妃望着御医,一字一句,“李大人,你觉得有人若是有心在这道汤里藏点红花,她应该藏在何处?又可能藏在何处呢?”
“藏,藏在这枸杞里。”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还不明白,那就怪了。御医颤颤巍巍夹起一颗枸杞,用手捏开,几根细如牛毛的红花露了出来。
见那御医手里的枸杞竟真的捏出了红花,不少人睁圆了眼睛。随即,所有人都望向倾雨,那眼神有鄙夷、有痛恨、有幸灾乐祸。那个提供线索的嫔妃更是有些洋洋得意。
御医继续将碗里的枸杞一颗颗捏开,这本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可御医竟紧张得头上冒出阵阵冷汗,不时抬起衣袖擦着脑门。待他一一捏开,众人发现每一颗枸杞里面竟都藏着几根红花。
御医捏完最后一颗,已是浑身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微臣失察,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一旁的小兰也流着泪跪了下来,“奴婢大意,竟没想到这枸杞里藏着致人滑胎的红花,害了我家娘娘,也害了龙子。请皇后娘娘责罚!”
“都起来吧!若不是两位妹妹机敏,一语道破天机,恐怕本宫也要被人骗了去。”先筱一脸的沉痛,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